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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llen Crown [SEASON ONE]
墮落之冠[第一季]

Fandom﹕상속자들/The Heirs/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繼承者們(韓劇)
作者﹕EVE / Sunken Ship Sails
配對﹕崔英道/車恩尚
分級﹕青少年/成人

狀態﹕完結

警告﹕涉及性暗示的題材
內容簡介﹕
結束和帝國集團的二兒子金嘆的戀情之後,車恩尚以為她可以在帝國高中過上祥和又平靜的生活了。然而學校的壞男孩,崔英道,打算將她拖進他麻煩重重的人生糾纏在一起,就如同恩尚所料想的,這可一點都不迷人也不完美。當她發現越來越多和英道的過去有關的事,她陷入了會將她的世界顛覆的更黑暗的陰謀之中。
Disclaimer(免責聲明)﹕不是我的。
翻譯﹕Duan
授權﹕已得到作者許可,就不公開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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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季﹕第十一章


 




「我們要去哪裡?」恩尚問。「電腦教室不是往那裡走。」

孝信轉過頭來看她,他帶著她走在相反的方向。他質疑的皺起眉頭。「因為我這樣說,妳就要改寫結局了嗎?」

這個問題讓她措手不及。她甚至沒有想過她可以,真的,拒絕改變結局。畢竟這是她的故事。像往常一樣,孝信好像猜到她的想法了,因為他心照不宣地笑了笑。他關於人們知道許多;他們在想什麼,他們在夢想什麼,甚至他們害怕什麼。他是一名觀察家,總是透過漠不關心的面具吸收他四周的環境。他瞭解了她多少?

「我擔心妳只是因為我這樣說,才會認為妳不得不改變結局。妳打算受到壓力那麼容易就屈服了嗎?」

「你是在試探我嗎?」

「我不相信人可以試探的。」他說。「我相信可以激怒他們。」

然而他始終捍衛和平

「與其說我擔心的是自殺這行為,反而是背後的情感。」

「這是個虛構的故事。沒有關聯……」

「妳打算用這樣說服不了人的謊話來騙我嗎?」他聽起來覺得好笑。「一開始他就是英道的化身,不是嗎?可是現在幽靈已經變成表現出妳的惡夢。」

「我不會自殺,我向你保證。」

「自殺有很多種形式,恩尚。」他往前面的花園方向點了點頭示意。「想要聽聽看我的嗎?」

對恩尚來說,孝信總是一個謎。他好學,長得帥,又有人緣,也有魅力。然而他很孤獨,他的孤獨是自己強加的。孝信不缺朋友,而是他似乎不想要培養感情,為了加深關係。人們知道的他,是孝信想要他們知道的。她意識到這一點,因為她也像他一樣躲藏著。正當恩尚活得低調時,孝信比她活得更低調。

他站在那裡,似乎願意顯示他神祕的微笑背後隱藏了什麼,恩尚發現她自己好奇得足以上鉤。她走在他前面,滿意他很快就跟上她的腳步走到她旁邊。他的步伐從容,好像他們不趕時間。恩尚沒有催促,因為她想或許他需要點時間鼓足勇氣。

孝信在一棵樹下的長凳上坐下,抬起頭看向天空。他伸出手抓住了一片偶然落下的雪花。這樣的片刻,他看來像是個肩上壓著比他所能承受的還要更沉重負擔的人。她想知道,這不是第一次了,是什麼讓他看起來會這樣子。

「妳想知道,不是嗎?」

恩尚眨了眨眼。「你怎樣知道的?」

「魔法。」他笑了。「妳願意為了個事實被揭露,站在冷風裡。妳一定是非常的茫然。」

「你知道我是。」

「我沒有那麼自大。不過我高興妳會好奇。」

恩尚在他的旁邊坐下。她從她的眼角看他,他在他的外套裡掏出了一瓶藥丸。他拿到他耳邊搖晃了一下後,把它遞給了她。這是為他特別調配的處方藥物,帶有很多重新配方。對於它是什麼,恩尚猜不到。

「有時候他們會告訴我,我好像對大部分的事情都沒有感覺。」

內疚的痛襲擊了她,好像這樣的評論是針對她的,儘管他的語氣裡並沒有譴責。

「那些藥丸應該要帶走不好的感覺。」他說。「可是他們最後甚至也帶走好的。有時候我感覺不到任何事情,我可以看見有悲劇在我面前上演,然而卻觸動不了我。我知道我活在這個身體裡,但有些日子裡我甚至無法感覺到它。」

恩尚的拇指摸過寫著他名字的標籤。這超過她的預期。

「起初,我母親不讓我帶所有藥丸。」他的笑像寒冷的微風一樣的冷。「她怕我會試圖再做一次。」

恩尚臉色發白。「什麼?」

他不可能是意味著……

「我曾經試圖自殺過一次。」

她飛快的抬起眼,看到他正看著她。他是說真的。恩尚有那麼多問題,那麼多想法,可是它們一個都說不出來。

「嚇到了嗎?」這次他的微笑更暖了點。「妳認為有錢的傢伙沒有想要放棄的理由,不是嗎?」

她不能停止看他。對於像他這樣的人似乎是如此不可能的──像他這樣傑出的人──可以驅使他做出如此絕望的舉動。她忍不住語氣中透露出意外。「不是我認為它不可能,可是你……」

「我似乎擁有一切?」

她點了點頭。

「我母親,直到今天都還認為我忘恩負義。有幸出生在這樣一個好人家,有名望的家族,有名聲要維繫的家族,」他苦澀地笑了下。「她不能明白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她甚至不想要去瞭解我為什麼要放棄一切。」

在她的手裡小藥丸瓶子變得無比沉重。他們戴著的王冠的重擔──他們可能難以忍受。她從未認為這些繼承人和她遭遇了同樣的事。他們也會感到壓迫和窒息;在他們美麗,充滿魅力的世界裡──往往讓其他人欣羨的──他們可以找出那麼多欠缺的東西。

「在學校偶然的一次旅行上,我找到了讓我愉快的事情。」他回憶。「我帶著攝影機,因為我想要讓特別的某人看到所有我拜訪過的漂亮地方。當我錄製風景時,沒有任何意圖,我看到了一對夫婦和他們的孩子。他們是我的家庭沒有的一切,這或許就是我會如此被他們迷住的原因。他們是真正的人。並非虛構的角色,假裝是個和諧的家庭。那天我意識到到,底有多少是我欠缺的。」

恩尚仔細地聽著。他的聲音感慨的放軟了下來。如果他們給他自殺未遂的悲劇寫序的話,他的回憶會有多沉重呀!

所有人都有他們自己的戰鬥要面對,有些人會來勢洶洶的喧鬧作戰,而其餘人會靜靜的作戰。

「我偷偷的跟著他們,在稍遠的地方偷拍著。覺得這樣做不對,可是我被他們的互動吸引而被迫這樣做。直到那時候,我其實沒有看出我的家庭有多麼的不健全。我以為我的生活很正常。那些陌生人讓我看到了不是這樣。」

「你羨慕他們嗎,那個家庭?」

他考慮了一會。「我感到好奇多於羨慕。我的生活條件會讓人以為我的生活是最好的。我不能,也不應該,要求更多了。從我以一個兒子誕生在我家的那一刻開始,我的命運已經決定好了。我不知道在我的世界以外還有另外的世界。我不知道我的人生可以有其他的選擇。」

「那是你想要的世界嗎?」

孝信望著前方,彷彿話哽在他的喉嚨裡說不出來。最後,用力的,他回道。「我只想要自由,恩尚。就像妳一樣。」

她完全理解那種情感。似乎是這樣一個簡單的願望。考慮到他們的生活,應該很容易可以達成的。然而它不是。自由可能像是天空裡的一顆明亮的星星一樣的遙遠。

「我一回家,立即買了影像編輯軟體。我不知道怎麼使用,可是我上網研究了一番。我編輯了影片,花了好幾個小時找一首適合的配樂。那是讓人沮喪又煩人的過程,不過每一分鐘我都很享受。」

「那就是你如何對拍電影產生興趣的,是嗎?」

他點了點頭。「和我得到的獎項或是成就沒有關係,和我從我的家人那裡得到的認同也沒有關係。我曾經完成過的事都不算什麼了,直到那一刻,我從完成了那五分鐘的影片得到了滿足。」

看起來就像是能夠呼吸了。

「我想要讓我的母親看看我能做什麼。我想要與她分享發現了我真實的激情──是什麼讓我如此愉快──可是她甚至連個五分鐘的時間都不肯給我。這是和法學院無關的事情,而上法學院就是我的命運。」

最後,他轉向她。「妳知道我為什麼要讓妳加入廣播社嗎?」

「我一直想知道。我知道你沒有被我的面試打動。對你來說,我為什麼要加入也太明顯了。你看穿我了。」

「我印象深刻,恩尚。」他笑得很帥氣。「即使妳是為了錢才想加入的,在妳的眼裡,我看到了,決心。儘管困難重重。我和妳一樣,我們都在奮戰著,我們都在跟比我們更大的東西作戰。」

「我們仍然是。」

「是的。我們仍然是。」

恩尚對他心存感激。為了他不一定要告訴她,他知道她在奮戰。為了他不一定要給她的一個機會。他是個好人,是個友善的朋友。儘管他自己的痛苦,還能表現出好心和體貼的人。

「我高興你沒有成功。」

「殺了我自己嗎?」他真的笑了。「妳會用奇怪的方式來表達妳的感激之情。」

她的笑意很淺,但是發自內心。

「我也很高興我失敗了。因為生命中有比死更值得的事。看到了吧,如果我那樣死了,我就不能讓妳進廣播社了……」

「不要再說那樣的事了。」

「可是它是真的。我們全部人都會互相影響的,恩尚。我們所有人都是。」

她看著他。他怎麼能夠用那雙眼睛看到那麼多?

「你總是能讓我吃驚。」

「不要讓英道聽到妳說的。」

她笑了。「那就是你為什麼不喜歡我寫的結局嗎,因為生命中有比死更值得的事?」

「因為妳說智恩無處可去,或是無處可躲藏。沒有剩下什麼值得她為之奮戰的,那是個毫無意義的生命。這是絕望,恩尚。那些是已經戰敗的人才會說的話。」

「可是,為了阻止他,她一定得死。」

「如果那就是妳想要傳達的,妳覺得妳的用詞恰當嗎?」

她考慮這個問題。

「她選擇了死亡,因為那是阻止他暴行的唯一方法,還是,她這樣做是因為沒有什麼可以做了,只有死嗎?妳看到了,這之間是有差別的。」

這是她沒考慮到的非常巨大的差別。恩尚只是寫出那些話傾吐出她所想的,沒有想過它們會被怎樣解讀。她想要傳達的是犧牲,她想要給賢仲在死亡裡的寬恕,那些話都忽略了。

「妳的言語所表達出來的。」他說。「看起來像是她這麼做,只是因為沒有什麼別的可做了。她放棄了。那就是妳想要傳達給觀眾的嗎?」

「不是。」

「她的絕望是我自己的回聲,我試圖想要自殺時。我不是要說讀這些讓我很痛苦。我只是想要知道,妳是不是有意識到那些台詞說出了妳的內心。」

她的手感到像是冰柱一樣的僵硬。「我昨晚寫的。結局。我……這不是……我心裡很不好受。」

「和英道有關嗎?」

恩尚咬著嘴唇,感到情感浮出了水面般的冒了出來。「結局和他沒有關係。」

「妳就是這樣跟他說的。」他聽起來不相信。「可是真的沒有關係嗎?」

「你知道我現在正經歷什麼。會長在對我做什麼。我想要勇敢,可是事實是我很害怕。我非常的害怕。一開始我就一無所有,所以我也不怕失去什麼。」

「現在妳有什麼是他可以從妳身上搶走的嗎?」

「一個夢。」還有更多,可是她不願意分享。「像你一樣,我已經找到我的激情。參加這次的企劃讓我領悟到的。既然我有我想要的某些事情了。如果連這個會長都從我這裡搶走呢?」

「妳要讓他這麼做嗎?」

「我真的可以阻止他嗎?」

「妳可以拼死一搏。」

她盯著他看。

「我稍微的傾吐一下,妳就自在到可以瞪妳的學長了嗎?」

「你知道他有能力毀掉我的生活。」

「我母親也有那能力。」他說。「即使我試圖自殺過,她還是逼我做她想要我做的。即使當我告訴她我不想要,我有我自己的夢。儘管那樣子她乾脆就不理我了,還提醒我不要忘了我的責任。我的家人逼我,就像妳被逼迫的一樣的路數。」

「可是她是你媽,她愛你,會長對我可沒有這樣的情感。」

「當它不能保護你時,愛有什麼意義?」他從她的手中拿走藥瓶。「隨時,如果我想要,我能結束它,她很清楚這一點,可是她還是逼我,正如會長逼迫妳一樣。像他們那樣的人,妳也看到了,他們只從他們的角度去看世界,看不到其他東西的。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就像穿上妳的鞋子,他們也不知道妳走起路來是什麼感覺的。妳唯一可以做的事,是讓他們看看妳是怎麼走的。」

「我真的不想要失敗,學長。」

孝信細看她。「還有更多原因讓妳不想要失去的不僅僅是新發現的夢,對嗎,恩尚?」

事實往往很沉重。有時它太過沉重了,以致於人們會不顧後果的想要表達出來。對於恩尚而言,幾乎沒有力量再承受它了,像是一個決不能被發現的秘密一樣把它和自己鎖在一起。然後她還是感到她不得不忍受它。

「崔英道。」他說。「妳意識到了喜歡他,不是嗎?」

恩尚嘆氣。

「我早就知道了。」孝信笑了。「而妳不能跟我說的原因,是因為妳甚至還沒有跟他說。」

直到昨晚,恩尚都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喜歡英道。想到他和某人訂婚,就像是她的心被硬生生的從胸口裡給撕開了一樣。她沒預料到她會感到如此震驚,想到他,會像金嘆一樣,是那些遙不可及的星星之一。

「我會問妳可以回答的事的。」孝信說。「難道妳想要用那些黑暗的,絕望的話結束它嗎,還是妳的心找到了離開會長控制的那條路了?」

恩尚只能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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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次恩尚走進宙斯酒店,是要去找英道一起吃飯,他勒索她接受作為協議的一部分。如果她沒有符合他的要求,他保證了不只會將她最痛苦的祕密揭露給整個學校知道,還會讓她在帝國高中的生活過得盡可能的丟臉。她很清楚她可能做過最糟糕的事,就是屈服於一個欺負弱小者的恐嚇。倘若情勢不一樣的話,恩尚不會屈服於他的。然而,會長,清楚的命令她不要引起注意了,那些愛說閒話的人不應該提到她的名字,她不應該為帝國高中可敬的理事長,同時是創辦人找麻煩。贊助她的全額獎學金是以慈善為目的設立的,會密切的注意她作為一名學生,作為一個人的表現。

這一次,她推開給人深刻印象酒店的旋轉門時,情勢完全不同了。她是作為一名員工走進來的。她也是被一個貪婪的老男人視為武器的人,把人視為棋子隨他高興和利益來使用。

妳可以扭轉局面。

恩尚走向櫃臺,如同英道跟她說過的。他們立即認出她,問候了她,用她不該得到的待遇迎接她。她會是另一名員工,正如他們一樣。

「妳好,車恩尚小姐。」

在櫃檯後面的女士遞給她一張卡片。那是個房間的鑰匙卡,夾著一張小便條紙。

「妳的制服放置在那裡。」

恩尚打開摺疊起來的便條紙。那是英道的親手書寫,她幾乎不能相信他還會寫紙條給她。

的確是我的房間,小羊。不要大驚小怪了,快點去換衣服,妳不會想要遲到的。如果這樣的話,妳會知道經理的怒火有多可怕。

恩尚將鑰匙卡交還給櫃檯人員。「對不起,可是你們有提供給員工使用的置物櫃嗎?」

她帶著緊張的笑看向她的同事。「是的,我們有。可是……」

「把我的制服放在那裡會不會太麻煩你們?」恩尚靠得更近。「我不想要給別人錯誤的印象。」

即使錯誤的印象恰好就是會長想要她做的,恩尚不想要用如此明顯的招數。這員工已經知道她以前去過英道的房間,沒有必要再挑起那些過去的記憶。她完全有能力去製造出新的,為了讓會長滿意又可以沒有那麼妥協於謠言的。

「讓我看看我能幫妳什麼。」

女士們低聲的交談,她們的爭執顯然來自上級。必定是英道下了命令,讓她去他的房間換衣服。如果他的名聲還是一如之前的他,那麼這些人就不敢違抗他了。

「我們非常抱歉。」櫃檯人員鞠了個躬。「這是我們不能違反的命令。」

我就知道。

房間的鑰匙卡還給了她,恩尚稍微有些憤憤不平的接過來。她要和英道好好的談一下了。

你是個壞傢伙,崔英道。

往他房間的路是她已經記住的一件事。這一次要走到他的門前是輕鬆多了。她甚至毫不猶豫刷了鑰匙卡,快速走了進去。靠在門上,恩尚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睛。她聽到充滿活力的狗叫聲,張開她眼睛時,看到黑帝斯搖擺著尾巴跑向她。她禁不住對這隻狗的友好姿態笑了。恩尚在牠面前蹲下,摸了摸牠的頭。

「牠想見妳。」

恩尚抬起眼,看到英道雙腿交叉,手抱胸的靠在牆上。包括眼線的那些化妝已經去掉了,他的頭髮梳理的服服貼貼,他梳理過最完美的髮型狀態裡。她逗留的視線讓他挑起一邊的濃眉質疑起來。他眼球往上移,好像可以看到她在看什麼。

「妳老是在注意我的頭髮。」他評論道。

他甚至會注意到那些細節嗎,還有什麼他抓到她在做,她卻不知道的?

「我只有一次看過它放下來過。」

「啊,是呀,金嘆把我踢進游泳池時。」

「那是你活該。」

他笑的愉快。「如果妳拉我和妳一起離開,會更理想。」

「下次我會記住的。」

「下次。」他的笑變得頑皮。「車恩尚,那是承諾嗎?」

她站起身,把她的背包放在門旁邊。黑帝斯好像不關心他們世俗的談話,走開了。他捲縮在窗子邊,饒有興味的看著他們。

「為什麼你的床上會有件洋裝?」

「妳要穿它。」

「我是要去洗盤子,為什麼要穿洋裝?」她懷疑的瞇起眼睛。「我的制服在哪裡?」

英道已經穿著他的制服。簡單的黑色長褲和白色紐扣襯衫。不管他穿什麼,他總是看起來很時髦。

「在我的衣櫃裡。」

「我寧願放在置物櫃裡。我是個員工……」

「我也是個員工,我的制服沒有放在置物櫃裡。」

「你是這家酒店的繼承人。」

「妳一直在注意我們之間的分歧。」他被惹惱。「讓我想要抹去它們。我是不是應該就這樣放棄我的繼承,和妳一起私奔?」

「你不會那樣做的。」

他的眼裡閃著挑戰的火花。「妳自認為知道我在想什麼到這種地步了,這樣十足的確定,我會做什麼或不會做什麼嗎?」

「你想沒有全部這一切你還可以活嗎?」

「妳好像不明白我是崔英道。」他的嘴逗留在他名字的最後一個音節上。「正因為如此,不管我高興怎樣生活,我都可以過得很好,車恩尚。在基層,一無所有的開始。這不可怕。我嚐過它的滋味了,妳知道的。帶走這個帝國,我會建造我自己的。」

她知道他強壯得足以完成他所說的。她知道甚至沒有他的錢或是他的名字,他也能活出精彩的人生。英道聰明,狡猾。他可以很迷人和很有說服力。如果他打定了主意要這麼做,恩尚相信他能得到任何他想要的。

即使是妳,車恩尚。

「我需要換衣服了。」她看了下她的手錶。「上班時間快到了。」

「直到星期一才開始上班。」

「是你說……」

他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我騙了妳。」

「呀!崔英道。這只是你的玩笑嗎?」

「當妳躲我時,會讓我想要做壞事。譬如,像是說謊。」他失望地搖了搖頭。「在這裡我試著要做個又好,又溫和的人,可是妳就是不讓我長大變成那樣的男人,是嗎?」

恩尚嘲笑。「你真的想要變好人嗎?」

「呀!」他皺著眉笑著。只有他能做到把兩個對立的表情表現得如此完美。「妳說的好像我真的有多可怕一樣。」

「只在有些時候。」

他笑了。「人生中有我想要成為的很多事情。善良和溫和不在名單上。」

「它不適合你。」

他從靠在牆上離開,向她走去。「妳是要說妳就是喜歡我就是我嗎?」

沒有地方可以逃。他在她面前,而門就在她的背後。那個問題就像他的眼神一樣沉重,恩尚感到完全困窘,因為答案也許已經生動的出現在她的臉上了。她試著要遛過他身邊,可是英道輕易抓住她手臂把她轉向他。黑帝斯吠叫了幾聲以示抗議。

英道看了下他的狗。「妳甚至讓黑帝斯變成騎士了。」

「我想你騙我來這裡總有個理由吧!」

他抿著嘴。

「怎樣?」

「無論妳昨晚以為的是什麼,都是錯的。」他說。「那時候,或是今天早上妳都沒有給我時間解釋。我現在會解釋給妳聽。」

「你自以為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他咬著自己的舌頭,笑了。「這就是妳為什麼讓我著迷的原因。」

「不要說那樣的話。」

「為什麼不要,難道這會讓妳緊張嗎?」

「如果不是我想像的。」她說。「那麼是什麼?」

「我沒有訂婚。」他把她拉近。「我絕不會為了生意訂婚的。」

「你有選擇嗎?」

「我們總有選擇,車恩尚。」

「我不想要是原因。」

「妳不是。」

她看著他。

「我喜歡妳。」他舉起自己的手,用他的拇指小心冀冀地撫摸過她的嘴唇。「我想要妳。對妳來說不是什麼祕密了,可是妳在這件事上不是我的立場的原因。」

恩尚沒有預期如此的回答。不是她以為她可以促使他改變如此重要的決定,而是她沒估計他會帶著高度的敬意在考慮婚姻這檔事。

「早在妳走進我的生命之前,我已決定了我永遠不會讓我父親控制我那方面的生活。為了錢結婚,為了擴展生意……我沒有興趣。再多的錢也不能買我。我拒絕被視為是財產之一。」

「即使我不是原因。」她說。「即使這是你在認識我之前已經決定好的。在你父親看來,我就是那個原因。而且會長也一樣,他會試圖從你的生活裡抹去我的。」

「車恩尚。」他低聲說。「是什麼讓妳如此驚慌?我父親能做什麼,還是可能會失去我?」

他的眼睛認真搜尋她的。他眼裡沒有一絲傲慢,只有疑問。看到他一向自信的表情出現動搖,好奇怪,因為她的回應對他是那麼有份量的,因為他真的關心她的回答。

「我習慣於面對逆境。」她開口。「我習慣被人踐踏了。可是,有個差別。過去的我和的現在我面對的,有巨大的差別。你知道有的。」

他等著。

「你讓我去找你時,我做了,因為你有權力。因為你有讓我屈服的權力。做了能讓我倖存的唯一的事情,就是做你要我做的。」

他呼出口氣,考慮的看著她。「所以這就是妳的答案。」

「很久以前我已經給你我的答案了。當我站起來反對你,告訴你我不會再和你玩了的時候。」她說。「當我告訴你,會長想要我對你做什麼的時候。他可以強迫我不利於你。敢背叛會長,他就會毀了我。我的答案是什麼不是已經很明顯了嗎?」

「我想要聽到它。」

「我跟你說了我不會逃的。」

他將她拉得更近。恩尚從未在這麼明亮的地方如此近距離的看他。她沒有隱藏在陰影後時,她從未勇敢得足以去察看那美好的細節。她沒有注意到他的鼻子上有極小的雀斑,或是右眼上方有淡淡的疤痕。她沒意識到他講話或是笑的時候,他的嘴唇總是有一邊比較彎。或是當他如此專心的細究她的臉時,他的眼睛有多像是飛奔過她的臉。她沒讓自己欣賞他多麼有吸引力,即使在他棱角分明的臉裡。他有多麼驚人。

恩尚伸手過去摸他的臉。她的指尖輕輕地撫摸過他顴骨的曲線。他閉上眼睛迎向她的觸摸,他大膽的嘴唇發出微微的嘆息聲而張開。她摸過他左眉的弧形,她的手指肉墊感到柔軟的眉毛。英道靠得更近。他帶有薄荷味的氣息弄濕了她的嘴唇。

「告訴我為什麼。」他的聲音嘶啞。「為什麼妳不會逃走。說出來。」

「因為我喜歡你……」

他的唇故意溫柔的碰觸了她的嘴角。他正誘導她,她讓他這樣做。恩尚閉上眼睛傾身向他,她對他張開她的嘴。他的手往下滑到抱住她的腰,把她拉到他身上。她可以感覺到他的身體觸碰到她每一寸。恩尚緊粘在他結實的肩膀上,因為她感到太興奮無法站立。英道把她往後推,直到她的腿靠到他的床邊。他將她推到床上。一手移到她脖子後抬起她,即使只有輕微地,還是讓他可以加深熱吻。

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讓我感覺到的。


恩尚把手插進他的頭髮裡,品嘗在他身下融化感覺有多麼的好。他的舌頭故意懶洋洋的滑過她嘴裡。恩尚發現自己手伸向他,想要品嘗他的全部。他電到她所有感官知覺。她在做什麼,他在做什麼……全都是一片模糊。他的唇吻過她的臉,在她耳邊低喃著她的名字。

我不想要失去你。

他的嘴烙在她的脖子上時,恩尚倒抽了一口氣。她從來沒有和任何人如此親密過。感覺全然是新的,又太過無法抗拒。她能在她的手下感到他肌肉緊繃。恩尚想要知道他的皮膚是什麼感覺,可是他的襯衫讓它不可能做到。她壓著他更貼近她,感到他的舌頭滑過了她的脈搏上。她的臉像似熱到要爆炸,就像她身體的其餘部分。她在他身下要燒焦了。

「英道。」她喘著氣說。

他埋在她的脖子間發出低吟,咬了她。恩尚的驚訝並沒有壓倒她的欲望。她緊緊的依附他,拱起身。他再咬了她,這次帶著一絲憤怒。他親吻他咬過的地方,讓疼痛又夾雜著快感,像是他盡情品嘗她的嘴唇一樣激烈。

她知道她已經越過了不能回頭的臨界點了。

他很危險,他是個麻煩,他完全是團烈火。恩尚從來沒有如此渴望被燃燒。

你成為了一種癮。

她手指摸過他的頭髮,高興她多麼容易就能弄亂它了。她想要摸亂它,正如他把她弄得一團亂。

「英道。」她不能阻止自己一再的唸他的名字。「英道……」

他的嘴讓她住口。他之前還有所保留已不在了,他的文雅變成了激烈的侵略。他用一種她只敢在她最隱秘的夢裡才敢想像的方式吻她。她應該要被他強烈的激情嚇到的,被他這樣處於支配地位的方式佔有她。

我永遠要不夠你。

他從她面前退開,完全喘不過氣來。額頭靠著她的,仍然閉著眼睛。摸著她的臉的手打顫著。他的聲音是她以前沒聽過的低沉,充滿隱誨。

「我們小羊讓我失控。」

「而你,你讓我迷失了我自己。」

「只要妳是對我迷失自己。」

「只要你不要傷害我。」

「那個我不能許諾妳。因為我可能會傷到妳,還有讓妳哭。」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我絕不會對妳說謊,我絕不會空口說白話,這些事情是我能保證的。」

「你已經說謊把我騙來這裡了……」

他的笑很美。「我不是個好人,車恩尚。」

「你是。你很好,你也很壞。」

「是妳把我的好帶出來的。」

她捧住他的臉。「我應該逃離你的,我知道我應該這樣做的,可是我不能,有一天我可能會逃走的。我可能會太怕你讓我感覺到的一切。我只能到此為止。不管是你會不會抓住我,或是我會回頭──我永遠都是結束在這裡。就在你想要我在的地方。」

他抓住捧住他臉的手,親吻她張開的手掌。他的眼睛從來沒有離開過她的,那一刻他對她完全的暢開。

「妳不知道妳對我做了什麼。」

「大野狼要向我展示他的弱點嗎?」

他咯咯地笑了。「妳自在到可以那樣逗我了?」

「我不能逗你嗎?」

「妳可以盡妳想要的逗我,車恩尚。」他低下臉咬了她的下唇。「只要妳知道我會報復妳。每一次。」

恩尚不在乎他有沒有看到她臉紅了,他已經知道她有多喜歡他了。這時候還要裝也沒什麼用了,這時候還要隱藏他的話沒有多影響她也沒有用的。

英道房間的門鈴響了起來,他惱怒的哼了聲。他們處在非常曖昧的姿勢。恩尚往他胸口推去,她得起來整理一下自己。

他再次壓住她。「妳要去哪裡?」

「有人在你的門口。」

「如果他們想要,他們在我的門口愛站多久就站多久。」

「英道。」

他舔了舔嘴。「聽到妳這樣叫我可能不會痛了,可是肯定還是煽動我想要做壞事。」

門鈴又響了起來。

「如果是你父親的話怎麼辦?」

「他今天會來找我的唯一原因,是因為他發現了我用了我的名字讓妳在這裡得到了工作。相信我,如果真是如此,他不會來按我的門鈴的。」

「我不想要他傷害你。」

「他不會殺了我的。」

「以為那樣說可以安慰我嗎?」

我不想要他打你。

「為我擔心……」他低聲說。「……讓我想要吻妳。」

「呀!英道。我知道你在裡面!」是明秀的聲音。他用力的敲打房門。「是你叫我過來這裡拍照的,你卻把我丟在游泳池等你嗎?你甚至把所有那些可愛的妹給趕走了。」

英道翻了個白眼,從恩尚面前退開。「這就是我今天叫妳過來這裡的原因。」

「來拍照嗎?」

「對於廣播劇來說。明秀想要拍妳在游泳池裡的照片,這樣他就可以拿來和我早上拍的照片合成在一起。」

「我們甚至還不知道是不是會被批准。」

「當然我們得到批准了。李孝信沒有打電話跟妳說嗎?」

恩尚不能相信。

我做到了……這部戲將要演出了。

「妳改變結局了嗎?」

「你沒有看過修正的版本嗎?」

「學長不讓我看。」

「呀!崔英道!」明秀大叫。「我聽到你的聲音了!打開門。」

英道走去門口時,恩尚飛速的離開床,到浴室裡把自己整理了一下。她的頭髮亂掉,身上的學校制服也皺了。她的嘴唇發腫,顯示了她和英道之間做了什麼的證據。恩尚把臉埋到了手掌上。

可是妳的首戰告捷了,車恩尚。即使他要讓妳失敗,人們也會聽到妳寫的故事了。透過角色,人們會聽到妳想要告訴他們什麼。

「呀!你的頭髮是怎麼回事?」她聽到明秀問。「呀!呀!為什麼你的床會那個樣子,你在小睡嗎?真的嗎!是你叫我過來的,可是你卻還沒有準備好。車恩尚在哪裡,你沒有打電話給她嗎?」

再躲也沒有用了,英道的浴室是可以從外面看進來的。明秀會知道有人在裡面的,而且考慮到之前的安排他也會猜得到是她的。

恩尚走了出去,暗自希望自己比起她感到的還要更見得了人。

「車恩尚已經在這裡了嗎?」

明秀把她從腳到頭打量過,接著再往下看了一遍。然後他快速的轉向英道,在他們倆人之間來回看。黑帝斯,靜靜地目睹了一切,走了過來站在他主人身邊。

「你們倆個!」明秀對著他們邪邪的笑了。「你們倆個在做壞事,對嗎?」他轉向黑帝斯。「他們是不是呀?」

黑帝斯只是歪著他的腦袋。

英道對他的朋友皺起眉。「呀!你為什麼要問牠,牠是能講話嗎?」

「不行。」明秀扭動眉。「可是那張床已經告訴我,我需要知道的一切了。」

英道用比起必要還要大的力量往他的肩膀打去。明秀痛得叫了出來,對他的朋友皺起眉。

「你欺負我!現在你甚至連你的好友都打了嗎?」

英道舉起拳頭威脅,明秀趕緊躲到了恩尚背後。「保護我不受他的怒火。」

「在我真的揍你之前,從她身邊滾開!」

明秀從恩尚肩上探出頭來。「先向我保證不管怎樣我永遠都是你的初戀。」

「這是什麼呀?」英道輕笑了起來。「你是想要在你死之前至少要體驗過你的初戀嗎?」

「我已經戀愛過了!」明秀自我防衛的說。「不要那樣無視我的初戀!」

恩尚看向明秀。「你在戀愛嗎?」

英道冷哼了聲。「第一個是李寶娜,接著是劉Rachel。下一個會是誰呀?」

明秀從背後抱住了恩尚,甜滋滋的說。「車恩尚怎麼樣?」

「你今天會死在我的手裡。」

英道朝他走去,可是明秀往床上跳去,四處閃躲險險的躲開英道撲過來要抓住他的手臂。黑帝斯咬住了他的褲腳,讓明秀以臉部著地的姿態跌到了地上。

英道壞壞的笑了起來。「最後有什麼遺言要交待嗎?」

明秀在演戲似的舉起手臂向恩尚伸去。「妳,可能是我的第三個初戀,要記住像這樣瀟灑帥氣的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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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英道並沒有殺死明秀,他們著手為廣播劇拍攝照片。帶著新的希望,恩尚在相機前盡她最好的表現。照片的拍攝概念還滿有趣的。明秀想要恩尚穿著端莊的白色洋裝在游泳池裡,顯示出智恩最初的良善和純潔。明秀解釋他讀那個故事時,他認為智恩要被賢仲心裡的卑劣給溺死了。她的手臂被生鏽的鐵鍊拉住,纏繞在她的手腕上,描述出和賢仲之間牢不可破的聯繫。他好像是個這樣輕鬆活潑的人,卻可以深度的解讀這個故事,讓恩尚很意外。

在拍照休息期間,英道和她分享,明秀可能對於一切都很傻,除了攝影以外。

所以,我們都有自己的夢想……

花了他們兩個小時嘗試各種不同的角度,最後明秀才終於宣佈他完成『拍攝』了。他保證會做出符合恩尚的想像,讓他們為之震撼的海報。她帶著感激的心非常期待它。

他送明秀離開時,英道讓她在他房裡洗了個澡。他沒有回他的房間,直到她傳了簡訊給他,表明了她已經穿著整齊了。

「我送妳回家。」他提議。

「其實我現在要去面試一個週末的工作。」

對此他抬起了眉。「如果妳一直那麼努力工作,妳真的會變成暴發戶的。」

「我們倆人都知道我在宙斯只是短暫停留。」

「她甚至還沒有開始在這裡工作,她已經想著離開了。是什麼樣的地方,讓妳背叛宙斯的?」

「我想那是間咖啡館。這是我第一次去。」

「咖啡館嗎?妳有那麼喜歡泡咖啡嗎?」

「老闆似乎是個不錯的女士。你父親解雇我時,我想要有個工作可以依靠。」

他雙臂交叉在胸前。「妳還沒去過那家咖啡館,可是妳已經見過老闆了嗎?我們小羊在她一直躲我的期間很忙碌呀!」

「我在Mango Six(韓國連鎖咖啡店)工作時遇見她的。她聽到我要辭職,給了我一份工作的機會。」

「那個地方叫什麼?或許我知道。」

「祕密花園。」

他拍了拍他的下巴。「我沒有聽過這個地方。妳確定那個女人不是騙子嗎?如果她想要誘拐妳去不知道的地方,把妳賣給真正的壞人的話要怎麼辦?」

「我的店經理認識她。」她說。「如果你那麼擔心,你可以跟我一起過去。不過不可以干涉,還有不可以瞪人家。」

「如果她那麼好,我為什麼會瞪她?」

「因為你是崔英道。」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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