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微風
作者﹕Duan
配對﹕陳楚河/賴雅妍(楚妍)
分級﹕G(普級)所有年齡皆可觀賞
Disclaimer(免責聲明)﹕小說是我寫的,角色和我無關。
簡介﹕撒點麵包屑,會有人跟著麵包屑來。


 

 

 

 

 

 

 



「妍妍呀,這是妳買的新衣服嗎?」

把脫下的外套掛在牆角的木製衣帽架上,剛回到家還穿著外出服的她被她母親的詢問聲引的回過了頭,不得不暫停下來接著脫其它衣服的打算。

嘴裡問著女兒的她,彎下身拿起了放在桌腳的黑色大紙袋放到了桌子上。

「這袋衣服我看妳放在這也有幾天了。標籤沒有拆是沒穿嗎,就算是新衣也要洗過再穿呀,要不要媽媽給妳拿下樓去洗洗?」

她沒有注意到她媽何時走進房間的,聽到她開口時她已經站在她的桌子旁了。

看著她媽從袋子裡拉出了幾件衣服──七分長的白牛仔褲,細肩帶的黑背心,長度長得有點過頭的長版牛仔襯衫,接著是,兩件一模一樣的牛仔外套。

立時她頭頂上浮現出了個巨大的問號,彎彎曲曲的問號大小的程度並不亞於她媽疑惑的拿著她最後抽出來的兩件牛仔外套。

「喔,那個呀!」

這袋子是有魔法嗎,一件接著一件冒出來是怎麼回事?

「……工作要用的。」

她不記得直播完有帶那麼多衣服回來。東西是她的助理拿的,回到家後助理把袋子拿上樓來連同袋子放到了她的桌邊,幾天下來沒有要用到她也就沒有去翻動過了。

服就這樣被擱置了,她甚至不知道裡面裝的內容物並不是她以為的只有件牛仔外套。

「工作用的,要拍戲還是表演,需要用到兩件一模一樣的外套?」

「就說是工作要用的……」

快步向前擋住了老媽的手,似乎想要比對看看是不是她眼花看錯了,並沒有兩件一模一樣的外套這種事。

手看似沒使上多少力,她卻在擋開老媽的手以後很快速的將所有衣服塞回了袋子裡。

不覺女兒的動作有異,她母親皺了皺鼻子,看向她的房間裡說道。「妳房間這些天飄著股味,香香的很像是香水。妳有沒有聞到?總覺得我有聞過,可是又想不起來我在哪聞過的。」

猶疑的掃了遍女兒的房間,不論是物品或是擺設和平常沒有什麼不一樣,她找不出可能會是沒見過的東西造成的,於是她轉向了女兒往她挨了過去。「……妳最近有在用香水嗎?」

心裡喀登了一聲,她急忙閃過老媽快要黏到她身上來的動作。

「媽妳也拜託一下!」悄悄的拉開了和她老媽的距離,「就算妳有聞到什麼一定也是在店裡聞到的。」

打起了馬虎眼,試圖轉移母親想要往袋子湊過去聞聞看,她似乎懷疑味道是從那裡來的。「店裡客人進進出出的,那麼多藥材在那裡,怎樣也不會是從我房裡聞到的。」

「是嗎,我沒聞過客人有噴香水的,這味和藥材又有什麼關係?」

打斷她媽還想深究這事,把老媽往房間門口推了過去,故意嬌嗔的大聲囔囔。「……媽你們不要進來人家房間不敲門也不出聲。妳沒看到我在換衣服嗎,我會害羞耶!」

她老媽好笑女兒都多大了還會跟她裝羞了,「哼!妳全身上下有什麼我沒見過的,在自己家裡還會害羞?」話是這麼說,她還是順著女兒的意思一路被她推出了房間。

直至聽到老媽下樓梯的腳步聲,她才鬆口氣了。

她當然知道她媽聞到了什麼,可是這是可以跟她討論的話題嗎?

搖了搖頭否認她自己問自己的問題。一邊退回了房間裡,一邊不自覺的舉起手往半空中揮了好幾下,做著徒勞無功又很多餘的動作。

將被老媽拿到桌上的服飾店袋子放正,把亂塞的衣服拿出來重新放好。

她還是想不通為什麼這些衣服會在這裡。

單單從吊牌條碼已經撕掉看來全都結過帳了,擺明有人付過錢才能帶出店的。沒有誤拿了衣服,或是不小心這種誰聽了都不相信的誤會,更別說即使真的不小心拿錯了店家不會有不追究的道理的。

明明是他選的東西,明明說了節目的預算有限不能買的。那麼去買單的人是誰?

再說兩件外套都在她這裡,不會是她助理拿錯了把兩件一起帶回來了吧,畢竟袋子長得也是一個樣。

可是她的助理向來細心,不會有粗心到拿錯東西的情形發生的。雖然同樣的衣服拿錯不是不可能,但是就算真的拿錯了難道他們兩個人的助理同時都沒有發現到衣服拿錯了,還是沒有拿到衣服嗎?

一個人的粗心可以說是不小心,兩個人的粗心就是故意了……

這樣想的她把牛仔外套從袋子裡再拉了出來。

確實是長得一模一樣,而且可能是放在一起有段時間了的關係,連衣服上的味道聞起來都差不多了。

然而,她卻能辨認出哪一件不是她該要帶回來的。

非常的微乎其微,要非常的近到很近,幾乎是抱著外套湊到臉上去了才聞得出兩件外套聞起來是不一樣的。

「兇手就是你呀,我媽聞到的香味是從你來的!」

兩隻手一左一右的把“兇手”抓了起來,嚴肅的問道。「說說看吧,你是怎麼混進來的,跟著我要做什麼。有人把你拿錯了,還是……」

她察覺到這件事是怎麼回事了。

「還是……有人故意把你混進我的袋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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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城市的另一頭。

閃爍著霓紅燈招牌的大樓之下,他們一夥人在路邊上演的十八相送戲碼來來去去也有好幾回了。

這樣的離別依依,可以想見要不是時間晚了,此趟的續攤行程不會結束在這的。

「不用載你一程嗎,車子還坐的下呀,我繞個路就把大家都送回家了。」從駕駛座探出頭來的楊姓男藝人,再一次的要朋友上車。「你別跟我客氣喔!」

站在人行道上,他再一次婉拒讓他搭便車的好意。

「謝了,有人會來載我。」

車裡沒有坐滿人,他也沒有在客氣。

他不明說的是他不太想跟一堆人擠在同一輛車裡。不管這些人跟你有多麻吉,甚至被你當作是家人的哥們。

對於在健身房混了一晚的人來說,大熱天的坐個車回家,路程上還要跟人身體挨著身體,手腳貼著手腳,此般畫面實在激不起人的熱情讓人想要參與其中。

已經坐在車裡男人們想不出他腦袋裡正在想的,你看我,我看你的,眼看說服不了他上車了眾人只得作罷,你一言我一句的跟站到路邊的他道別。

驀然自馬路上乍起的,急促的,連續而來的幾聲喇叭在車來人往本就沒有安靜可言的街頭,引起了注意。在車裡或在車外的眾人,對如此突兀的聲音各自產生了反應。

儘管喇叭的發生原本的意圖便是要得到其他人的注意,提醒人要小心留意它的存在了,但是不想要被提醒,也不想要注意到的人卻是大有人在的,尤其是遇上了根本就不需要使用喇叭的時機。

察看是哪個冒失鬼在馬路上如此擾人,把喇叭當洩憤的工具使用般的連續喇叭聲又來了一通。在車裡的一夥人看到發出喇叭聲的車輛窗裡冒出了個對他們怒瞪的駕駛,這才意識到了喇叭在叭的對象是針對他們而來的。

「亂按喇叭的在叭我們耶!」坐在助手席的王姓藝人,往他那一側的車窗看去。

「不就停在路邊上個車,哪裡有擋到他的路了。」

他聽到了車裡人的對話,跟著眾人往發出惱人噪音的車子瞧去。


是輛街上隨處可見的休旅車,車後頭閃著準備轉彎而點亮的方向燈,橘黃的燈光在夜裡亮出了人眼也能抓及的兩線軌跡,跟隨著車身一起彎過了路口。匆忙的,急速的,一如乍起的一連串喇叭,不一會便沒入了夜晚的車流中。


呼嘯而過的車子,他只來得及看到了降下的車窗裡朝他們叫罵的是個中年男子。向他們甩來了怒瞪的同時,嘴巴也快速的移動著。即使不知在罵叨唸著什麼,也能虧知一二必然不會是什麼好話的。

「哇靠……他是吃了炸藥不成,有必要叭個不停嘛!」

「搞不好是被老闆罵了還是被老婆唸了,心情正不爽,路上看到誰都不順眼吧!」這是想要看人笑話的意思。

他敲了敲降下全部車窗的車門,將幾個男人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再不上路,回家晚了會被老婆噹的人就是你了。」

指了指自己的手錶,提醒他們的聚會已經混的太晚了。再拖下去,過了門禁時間哥們可幫不了他跟老婆求情的。

聽到他的話,眾人訕笑了幾聲。這夥人就楊姓男藝人有家小,說的不是他還能有誰。

楊姓男藝人搔了搔頭,不再十八相送了,他在口頭答應了下次回來哥們還會再聚後,總算送走吵吵鬧鬧的一夥人。

在他拿出手機滑了沒多久,他的助理人也到了。這就是他跟哥們說的會有人來載他。

「怎麼只有你,車呢?」

出入是他助理包辦自然他的車也就在助理手上了。既然他人在附近,估計跟他一樣放風時間也在找朋友聚餐玩樂交流感情,要他順道載他回去並不過份吧!

……老闆,現在不是上班時間。

年輕的男助理,心裡如是想。

要是不巧被人看到了他這模樣,用個看圖說故事的概念來描述的話,大概會編派他家老闆是個愛耍大牌,又很嬌氣的傢伙了。有朋友的車不坐,偏偏要助理來載他。助理人來了,他招呼也不來一下開口就是跟人要車。

不過車子就是他老闆的,他做人助理的到底要算是在工作的時間,還是算是他讓老闆搭了他的便車呢……這不好說。

「我以為你們沒有那麼快要走,這邊不好停車先找了附近的停車場。」

縱使他心裡分不清這會算是什麼時間,職業的本性使然還是讓他伸手過去幫他的老闆提了他的背包──裝了上健身房要用到的東西,要換穿的衣服。

「你要在這等,還是進去坐一下,等我過去把車子牽過來了再叫你。」

「不用了。」

助理的詢問讓他掃了眼健身房所在的大樓下,他們站的騎樓。臨近路口前的人行道,正是車流多的地方──或許這就是他們路邊上個車也會被亂叭了陣喇叭的原因。不時會有經過行人的地方也不好停留,讓他很輕易就打消了再多待一會的打算。

「我和你一起過去。」

「可是……我把車停的有點遠。附近沒有車位,我繞了一會才找到車位的。」

問你要不要等一下,想不想進屋裡去等,實際上就是在口頭上對你暗示想要你進屋裡去等,不要跟過去的意思了。

他確實接收到了助理話中對他的意圖,可是他不想要待在這裡。

不想要待在會剩下他一個人的地方……尤其是在剛剛有哥們作伴的熱鬧之後。

「走吧!」不待助理想再開口,帶頭往助理走來的方向走去。

要他待在這等,只會讓一個人的他更有藉口抓著手機不放了。可能會做出幾個小時以來他一直很想要做的事。藉著哥們聚餐身旁一直有人在,他就當作不是一個人的時候不方便,這些念頭才能暫且擱置了下來。上網去PO個文透露自己行蹤,或是做得乾脆一點吧,直接對某人來個奪命連環call之類的。

不待他們兩人在大樓騎樓下走上多久,助理自動接了他原本在前頭的帶路活,朝著他提到的停車場走去。

他的助理走的並不快,但是他的腳下並沒有任何被耽擱到的跡象,連同他的嘴一刻都沒有閒下來。

忘了他剛剛在心裡埋怨過他的老闆不是工作時間,喋喋不休的跟老闆叨唸起他之後的行程表。接下來他有什麼工作,又有什麼事要注意的……斷斷續續的,沒仔細在聽的人,會以為碎碎唸著的是某些聽不懂何意的經文。

「……到時候出門之前我會先打電話提醒你的。」

助理舉起拿著他背包的手,回過頭來看向他,讓他又想要把才塞進口袋裡的手機再拿出來的那隻手在助理的眼前緊急的煞住了。

被助理看到他拿出手機要滑了,不就表明了他沒有在聽他說什麼了,或是,是根本沒有管他要說什麼。

煞住了動作的手停在口袋邊,給了人他手插在口袋裡行走的錯覺,他也只能將錯就錯的真的把手插進口袋裡故作悠閒的嗯了聲回應他的助理,表現出他有聽到他在說什麼了。

正當助理張口想再問他還有沒有什麼事需要他記得時,冷不防的從老闆身後有人竄了出來,在他以為只是停放了幾輛機車的騎樓前,不會注意到有人會站在那裡的地方。

來人揣住他的袖子,順勢扯住了他的手臂將他拉了過去,使得他整個人跟著扯住他的力量往騎樓邊的牆上撞了上去。

被這樣用力一甩而撞上牆的他不是倒到了牆上,倒像是被人丟了過去般的貼到牆上去的。

他一陣發暈摸不著個東西南北,頓時產生了自己是塊被扔到了鍋裡的餅一般的錯覺。

是塊路邊的小攤上隨處可見的蔥油餅。在客人下訂了以後從袋子裡被抓了出來,用桿麵棍只稍桿了數回便被丟到了煎盤上,一接觸到預熱著的煎盤隨即滋滋的發出了美味的聲響,燙到都冒起煙來了。

他就這樣被人盯著,翻著,等著要被起鍋,等著變成被人吃下口的香噴噴又熱騰騰的蔥油餅。

……會有這種妄想,八成是他撞到牆上時去撞到頭了。

即使在近似被拋飛了的天旋地轉之間他曾經想過要不要做出反擊的動作,嘴巴上也得要適時罵個髒話,不然不就顯得他太好欺負了。然而在短短的不到幾秒過去的時間之後,終究無法改變他人已經趴在牆上,姿勢很難看的悲慘景象了。

忽然他很想要埋怨他的哥們了。

他說不出來他們這夥男人待在健身房都是在幹嘛的,


一直跟他建議重量訓練有多麼重要的王姓肌肉猛男,還有身材很好,卻有臉說他對練身體不太熟悉的邵姓藝人。

自滿於正朝猛男的道路上邁進中的自己,被想要有肌肉可以炫耀的私心理給蒙蔽的自己,到底都練到哪裡去了?

把他甩到牆上去的人,人已經逼近到他眼前。

「……夜路走多了,終於要給你遇到鬼了吧!」

隱身在拉低的連帽T的帽子陰影之下的他,是張被口罩遮住了大半的臉。不知道是口罩太大了,還是他的臉太小了,幾乎只有一雙眼睛露了出來。看不到他是什麼表情,更別說在大樓的走道之間,昏暗的夜晚街燈之下要如何分辯出他到底是誰了。

他沒有想過他會遇上這種事,或者說他沒有想過有人會對他做這種事。

這只能是倒楣的遇上搶劫了。

馬上就會有刀子,或是不曉得為什麼現在很好買到的槍亮出來了。威脅他們要把身上所有的錢財交出來,不然就動手把他們扒過一遍翻找出看來值錢的所有東西。

接著他就會不管不顧形象是什麼東西,大爆粗口,用上三個字或是五個字的髒話來表示他不爽的程度有多大。

罵這些可惡的傢伙要搶人為什麼要搶到他們身上來了,罵他自己為什麼不請個比他壯比他耐打的助理。

在他的漫篇被害妄想之中,對方伸出來的手卻不是對他們亮出意圖傷人的東西,而是用力的扯住了他的領口,一把將他扯了過去湊到他的面前。

「馬上給我一個不在這裡處理掉你的理由,要不然我會跟你沒完沒了的!」

他有點迷糊了。

……也許他們遇上的不是搶劫,是來尋仇的?

「喂、喂、喂……你想幹什麼!」

他的助理終於回過神來了,想起他不是路過的路人甲可以站在一邊看好戲,被壓到牆上去的人是他的老闆呀!

他朝來人大吼。眼看救人為先,管不得手上的東西了,甩手一扔背包人便衝了上去加入混局。

即使他心裡納悶著,你說搶劫有必要這樣把人壓在牆上嗎……

 

搶劫不外乎就是劫財,要不然就是劫色。

 

他老闆今天出門是來健身的,通身上下看來極其的普通,不過是一些誰都認得出來的運動品牌,實在不像是有什麼可以搶的價值。

 

所以比起他認為來人是來搶劫的,他覺得來劫色的可能性好像比較高。
 

這小子難道是認出了他們,衝著他老闆來的嗎?


這該不會就是新聞上才會聽過的,才會看到的,那種愛到沒有理性,很瘋狂的粉絲。或是由愛生恨,恨到討厭,俗稱黑化了的粉絲呀!


在他的認知裡,這種事不是不可能的。會有那麼一票人喜歡你,但是不能保證所有喜歡你的人都會是理性的。愛到要用瘋狂的行為來對喜歡的藝人表達愛意,做出瘋狂的行為而不自知的愛著,這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了。

愛和恨都會讓人瘋狂,瘋狂會失去理性,失去理性會做出瘋狂的行為……

助理妄想過一輪以後,自行決定了這不是搶劫的現場,是他的老闆終於倒楣的遇到了襲擊他的粉絲了。
 

而且這些妄想,也只能自己在腦袋裡想一想就好了,手上可不能停下來救人的行動,如果你不想要你的老闆懷疑你並沒有你的行為表現的那麼積極的想要救人的話。


他一把抓住來人扯住他老闆領口的手,準備盡一下身為助理的職責之一……保護你的藝人。

 

「我管你是黑了還是沒有黑的,不管喜歡還是討厭都不能這樣亂來呀!你這個年輕人年紀輕輕的不學好,光天化日,人來人往的地方也敢對人下手。不要以為我們這種善良老百姓,看來很良家婦女的就好欺負了!看我不把你抓到警察局去,你去跟警察伯伯好好的解釋一下你到底想要對我老闆幹什麼!」

……你說的都是些什麼鬼呀!

他無語的看著助理活像打了雞血一樣,突然正氣凜然的大吼大叫。

什麼善良老百姓,什麼良家婦女,我有哪一點讓你覺得我很善良很良家婦女了?

「你……你放開,放開他!」助理用力拉開來人,抓住他運動外套的手卻滑了個空,他只得換手去扯住對方的衣服想把他拉開。
 

「你、你幹嘛拉我衣服……」來人被助理又拉又扯的,外套都快被拉掉了。他只得放開抓住他老闆的手,轉而要搶救他身上的衣服。「誰跟你想對人亂來什麼……誰跟你說我是……」

趁著助理拉開人,來人也鬆手了,他終於從一直被壓在牆上的窘境中脫身,也想發點不平之鳴了。「他X的你們是沒有被人揍過是不是,都給我滾開!」

來人又要抓住被亂抓快要掉的衣服,又要推開他的助理。左右交相,手忙腳亂。「不要拉了,不要再拉了……你不要來亂啦!」

「等一下!」

兩人不約而同的大喊,連他也想叫助理不要再亂拉了。這再扯下去就不是為了要救人而在抓人,是會真的把人家的衣服給扒開了。

他沒有想要把事情鬧大的打算,也別提要上什麼警局了。

 

要上警局的事大半都不會是好事,就算沒有事也會鬧到有事的。這鬧到記者找上門來了,還能有安靜的日子嘛!

再不阻止他的助理把人拖去警局的話,可以預見的是不用多久新聞台的跑馬燈上就會出現他們了。

會在新聞播報的中途插播的,不知道為什麼這種事件也需要上新聞快報的跑馬燈。要是再碰上多事一點的,會在主播身旁開個視窗,放上明明大家都認得出來是誰還要被打馬賽克的照片,弄得受害人比較像是加害人的荒謬畫面。

像是……

──本台即時新聞快報。
知名陳姓男藝人被不知名人士襲擊,目前陳姓男藝人傷勢不明,被攻擊的意圖也不明。嫌犯逃跑還在追捕中,詳情如何,請待本台後續報導。──

好像記者真的不知道那個藝人叫什麼名字,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被襲擊一樣。非得要製造出懸疑感吊一吊觀眾的胃口,沒有事也弄得像是出了什麼事,巴不得最好就是有人出事了,他們今天也就有新聞可以不斷的播送了。

至少,萬幸的是這個人沒有拿出什麼東西來捅人或是來潑人,還有在大街上亂吼亂叫“欠錢還債,出來面對”或是“狼心狗肺的負心漢,出來負責”之類的氣話,表明做出這些襲擊動作的來意。

並沒有這些行為出現。

他應該要感到安慰,他逃過一劫了嗎?

「我都說等一下了……你是耳背了沒有聽到呀!」來人往他助理吼道,趁著對方鬆懈,用力甩開了他的助理。

隨即他急著拉下了口罩和蓋住了整個頭的連身帽,自願露出他的真面目了。
 

「是我啦!你們怎麼都不聽一下別人要說什麼,我都要說是我了不要再拉來拉去了!」


他哪裡是什麼他們以為的某位瘋狂粉絲,他不就是賴小姐本尊是也嘛!

埋怨他們沒有認出她,她還貌似很委屈的一邊拉好被扯得亂七八糟的衣服一邊賞了他們幾計衛生眼。

「不就戴個口罩戴個帽子沒有露臉而已,這樣也認不出人來?」

認出對方是何人,他的助理立時倒退了好幾步像是想要離她遠一點。

「抱……抱歉!我不知道是妳,我不是故意要拉妳的,我不是故意要抓妳的!」

他聲音不自然的拉高了好幾分貝,眼神往自己老闆飄了過去。這種舉動落在了她眼裡讓她心裡不是很平衡。被他又拉又抓,衣服都快被拉掉的人是她,不跟她這個當事人道歉,一副做錯事跟你老闆道歉做什麼?

他老闆正在怪道覺得來人聲音聽來耳熟,湊過來的人在夜色中也有些眼熟原來不是他的錯覺。助理卻沒有察覺到他所感覺到的,一個勁的認定不是來劫財的話,就是瘋狂的粉絲來亂的傢伙。

瞥向他的助理。儘管沒有如他的助理擔心的要怪到他的意思,不過眼神已經說明了他真的認為他很多事。

助理才覺得他很抱屈。為何怪他,他老闆自己也沒有認出她是誰呀!

「我只不過心血來潮想要嚇一嚇你,開個玩笑嘛,你們為什麼要搞得這麼認真。」

他都還沒說話,她倒是敢對他露出為難的神色了。

礙於還有助理在場,他僅僅能對她翻了白眼。「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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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今晚跟我開了這種無良的玩笑,我以為我是不是忘了曾經得罪過誰要人來當街尋仇了。」

在人行道上跟她拉開距離,特意走的快了讓她跟不上他。

「妳是想當反派想瘋了,還是拿我來演技訓練……我沒有聽妳跟我提過妳有想要演壞人的。」

從助理來接他回家,換成了她來接他回家,比起心裡真實的感受是又驚又喜,他的嘴還是忍不住唸了起來。

「嚇一嚇你而已,沒做虧心事不用怕人找上門的。哪來的推論覺得我想要演壞人,我長得有像壞人嗎?」

「壞人臉上難道會寫著“我是壞人”、“我想做壞事”。妳大概是好人做久了,想要試試看使壞是什麼滋味吧!」

「我哪敢跟你搶使壞的滋味呢!」加快了幾步趕到他身旁,斜眼看他。「我們乖寶寶不知道什麼叫使壞的。」

將拉背包的手換了手,空出手攬住了她的肩。「乖寶寶也要等別人來說,哪有人說自己很乖的。」

還沒走到車旁,她先拿出了搖控器打開車門。指了下停在路邊發出了被搖控到聲響的車,要他往助手席過去。

停在人行道上,他狐疑的看著那輛車。

一輛紅通通的mini cooper。

縱然僅有夜晚的街燈為它打了光,在昏黃的光線下它依然散發出和前後停車格裡的車輛全然不同的空氣。

……他確定她今天是來整他的了。

不只是當街上演了搶匪實境秀,竟然還開了輛他前幾天開玩笑說要買給她的車子來接送他。

「我沒有認錯的話,這車好像是mini cooper吧!」

點頭同意他的話,她謹慎的留意路過的車後繞過車頭打開了靠向馬路那一側的駕駛座車門。不急不徐的坐進車,熟門熟路的將車鑰匙插進了鑰匙孔中。

這一刻他相信車子是她的了。

見她把助手席的車門推開要他快點上車,他才被動的坐進車裡。屁股還沒坐穩,已經不能控制將這輛內裝和外表一樣全都一片嶄新的車子,用挑剔的眼光給打量了一圈。

「你不是想要mini cooper。紅藍白一次來三輛,一三五、二四六整個禮拜都有車可以輪流換著開了。」

「我說有車子展示我們可以去看看。要三輛和一星期輪流開都是妳自己說的……我也沒有說要妳去買車。」

「買了呀,不過不是你要的LV。」順便調侃了句他提到禮物想要LV。

「妳不是聽不懂說笑,是存心要整我。花了筆錢為了要看人被嚇到,這種投資不划算。」

「如此划算的事我想不到的……買輛車就能嚇到你了?不可能。」

她發動了車子。夜晚的馬路並沒有因為夜色深了車子就有減少,動著嘴巴的她視線全放到了眼前的道路上。

看她動作熟練的操作車子,不像是駕駛輛新車還不能上手的樣子。這車到底是何時冒出來的,他摸不著頭緒了。

「怎麼樣,她長得很可愛吧!」

無視他打量的眼神不太友善,她喜滋滋的說道。

「雖說藍色和白色也不錯,不過紅色實在太可愛了,我想不出為什麼不選紅色的理由。而且她不只外表可愛,內在也棒極了,簡直是個內外兼具的大美女。」

摸了摸皮製的車椅,拍了拍新到還沒時間可以卡到灰塵的儀表板,口氣中十足是炫耀的意味。

「我跟她也沒有多熟啦,就這幾天出門都會帶著她吧!男人都說車子是你們的小老婆,經過幾天的相處之後我舉雙手和雙腳贊成你們的說法,我現在也很愛她呀!」

美滋滋的讚美著的是一輛車,他越聽越不能入耳了。瞪著看似專心在開車的她,悶悶的搭話。

「既然這樣,那妳準備叫她什麼,跟其他男人一樣是妳的小老婆,還是小寶貝,小情人?要不要我自動讓個位,以後有這位內外兼具的大美女陪妳不就好了。」

僅僅掃了一眼,也能感受到他對這輛車有多麼敵意。「委屈的臉要做給誰看呀!何必跟輛車過不去。」

「妳說妳很愛她的。」

「哈、哈……」毫無預警的,她冷不防笑了起來。

張開嘴的大笑。

笑到要不是她還在開車得抓著方向盤,可能會雙手併用的為自己鼓起掌來了。

把他笑得莫名,乾乾的看著她。不懂他都不高興了,為什麼還可以對他笑得這麼大聲。

「你真的相信車子是我的喔?」

「……妳說是妳買的。」

「我說買了,可沒說是我買的。借個車來開真騙到你了。還要我叫她小老婆,她是別人的小老婆啦……你怎麼那麼可愛呀!」

又是一陣笑。

……他的確被整了。

「我做了什麼讓妳想弄我?」

被弄也得給人被弄的理由,沒有來由的整了人實在說不過去。

「想想直播那天你說了什麼吧……你個大男人跟個拜金女似的,出來約個會滿腦子就想著要向男朋友要東要西的。名牌、車子你都要。那麼多雙眼睛盯著,我在旁邊光聽都覺得害臊了!」

敢情被整是他自找的了。

「妳怎麼可以曲解別人的話……而且妳也不是我男友。」

「是喔!」不客氣的掃了他手臂一掌,要他說話小心點。「你當我沒有看到你那天站在我背後流口水嗎?」

「好,要當男友就給妳當……只有我們兩人的時候。」摸了摸老是受創的手臂,不太情願。

「……哪有人這樣的,女的不好好當要當男的。女人都給妳搶光了,現在連男友也要給妳當。整盤拿去全都給妳吃不就好了,不能留幾口給別人吃嗎?」

碎碎唸的話她聽得一清二楚。

「算了。你找別人帶你去買你的mini cooper,你的LV吧!」

「這就能讓妳打退堂鼓了,就說妳不是男人。」

他一副好心給她上堂課,讓她學學做人男友該有的認知。

「男人,花在自己的女人身上就不要計較了。約會嘛,開心最重要。跟女友為了點小事吵來吵去的,到頭來麻煩的反而是你自己。」

「說得好!」別有他意的掃了眼這向來在意外表,打扮比她花俏時髦,也比她愛打扮的男人。

「花在自己身上是挺開心的,當然不用跟自己計較了。」

她將手往車後座撈,撈到隱身在車椅陰影中的紙袋,就在他上車後隨意將背包丟到後座的旁邊,他沒有意識到袋子有什麼好注意的,不就是個普通的紙袋。

一股惱的將袋子塞到了他腿上,不用他翻開袋子,袋子裡的東西已經自己掉出來了。

 

「你撒的麵包屑會不會太大顆了。」

是他那件牛仔外套。

「那樣的話妳怎麼沒有快點發現,早點跟著麵包屑走回家。袋子重量差多了,妳感覺不到嗎?」

「我媽感覺到了……是你把外套塞在我的袋子裡害的。你到底噴了多少香水,整袋衣服都是你的味道了啦!」

往他放在大腿上的外套拍了好幾掌,嗔怪的睨了他。

「穿我的衣服時沒看到妳有抱怨。」

「那是習慣了好嘛,跟在我房間不一樣。」這才是想抱怨的口氣。「我媽跟我說在我房間聞到香味,聞來聞去的連我都想聞,好像我真的做了什麼事想調查我。」

他往後座瞧了幾眼,除了他的背包以外確定沒有別的袋子了。「其它衣服呢,放在同個袋子的。妳怎麼不穿出來,給妳機會表達一下忠誠妳都懶的做呀!」

「果然是你買的。」

「不然還會有誰?」

「你想顯擺一下你的眼光比較好吧!那天一直拿著不放都要以為是你自己想要穿了。」她笑看他。「女裝耶,他們拿給你穿的黑白圓點也是女裝,以後你的選擇就更多了!」

「別想轉移話題。」舉起他的牛仔外套。「確定這是我的嗎,妳怎麼分得出來哪一件是我的?」

看到她別開了眼,他壞心的追著問。「是不是有人抱著別人的外套聞來聞去,才聞的出來是誰的外套?」

「……誰、誰說我有抱著你的外套聞了!」她不打自招的囔道,「這很好認好不好,我怎麼可能聞不出來自己的東西!」

「“自己”的東西?」有意挑出她的語病。「怪不得不還我,不是沒看到,是以為是自己的東西。」

「你本來就是故意把外套放在我的袋子的。」

她的腦袋裡浮現出了佈滿了綠樹的茂密森林,沒有看見飛鳥走獸出現,卻看到地上的泥土小徑上出現了斷斷續續的大小不一的麵包屑──明顯是人為特意操控的。

這就是發覺兩件外套都在她的袋子裡,還附加幾件節目裡不能買的衣服,她想出了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跟丟了麵包屑一樣要人跟著走呀……我發現了兩件一樣的外套,自然得拿來還你了。」

「妳知道了。」點了點頭。

「最好是穿著你買的衣服,拿著你的外套來還你。盛裝打扮是要來跟“神父”懺悔嗎……會不會太拐彎抹角了,要人來找你就說嘛!」

意有所指的話,並沒有換到他的會心一笑。他低垂下頭,埋怨的瞧著她。

「除了跟工作扯得上邊,不接電話,也約不出來的人,總得想個辦法把人拐出門。人是出來了卻連買給她的衣服都不肯穿一下,還想當街搶劫,順便開了不是她的車來整人……哪裡有拐彎抹角,弄人的時候倒是玩得很樂。」

帶著陰鬱配上無辜的語氣,訴說著他遭受到了如何不平的待遇。這樣還不能讓你對他我見猶憐,心生愧疚的話,都會覺得對不起他即興就能發揮的演技了。

即使她的內心是想笑的,但是知道有些時候應該要識相一點不要亂笑。

「我也不是不想穿,可是不好行動嘛!你有看過哪個搶匪穿著細肩帶背心,長到沒辦法跑路的外套嗎,這樣很不敬業。」拉了拉自己身上的連帽外套和T恤,顏色和款式皆是普通到隨處可見不會讓人特別注意到的。

「而且我也不是真的沒有穿……」她抽出了自己圍在牛仔褲上充當腰帶使用的,那條原本繫在白色牛仔褲上當作腰帶的黑白花樣領巾。「只是沒有看到。」

「就這樣?」

看他不太領情,她只得想點其他方法了。趁著紅燈的停車空檔,她將領巾繞到了頭上,歪過身體湊到了車子的後照鏡前,三兩下就在鏡子前將頭髮上綁出了個大蝴蝶結。

調整了一下後,轉過去看向全程目睹她在做什麼,卻不曉得她在做什麼的男人。

「滿意了吧,這樣可以嗎?」

「……我們不是要去迪士尼。」

綁了個大蝴蝶結,兩朵拉的很大的結活像是把米老鼠的大耳朵給戴到頭上去了。他從來沒有做過,也不可能會做的事。

「我對老鼠沒興趣。」

「你很難伺候耶,是你說可以牛仔褲用以外也可以把腰帶綁到頭上當頭飾用的,我都照你的建議做了。」她氣鼓鼓的把蝴蝶結拉小,調整到了頭頂的正中央。「那這樣呢?不要米奇,米妮總可以了吧!米妮是米奇的女朋友,大家都喜歡米奇,所以也很喜歡米妮。」

「隨妳高興啦……」裝可愛的模樣逗樂他了,伸手過去戳了戳她的臉頰。「……別玩了,我們可以走了嗎?」示意了他們暫停的十字路口上的紅綠燈上已經轉成綠燈了,他們的車再不走就要被後頭跟他們同樣在等紅燈的車叭了。

收起了拉扯頭上蝴蝶結的手,她順手順路的起動了車子,正好趕上了綠燈通行的車流,及時躲過了他指的快要有人想要叭他們的車了。

「我還是不要當男友好了,哄女友不容易。又要接送他,又要逗他開心,老鼠都演了他也不滿意,這根本是個技術活嘛!」

為什麼又想當男友了。

「說了妳不是我男友。」男友和女友妳不知道不一樣嗎

 

若不是方向盤控制在她手裡,人身安全也在她手裡,他真想拿外套把她矇起來。「再說一次我就要跳車了。」

「是、是……不說了,請你好好的坐在你的位子上不要做傻事。」

他降下了車窗,夏夜的微風趨散走了車裡的冷氣,卻帶來了自然的涼意。靠在車窗旁,他發出舒心的謂嘆。「雖然不是自己的車,不過有人來接送你回家還是不錯的。」

她索性將車子的冷氣關掉,也降下了車窗,享受夏日懊熱的白天感受不到的清爽涼風。

「……這風也太棒了吧!雖然很熱會有很討厭的時候,不過夏天也是有讓人喜歡的地方。」

也發出了謂嘆聲的她,聽到笑聲轉過去看到的是他趴在車窗框上對她笑著。

「是吧!有人和你一起吹風最棒了。」

 

 

 

 




 


作者後記﹕

第一次直播之後寫的,不過和直播本身好像也沒什麼關係。
看直播時懷疑拿到一樣外套的兩人不會有拿錯的時候嗎?怎麼知道哪件是誰的,亂拿也分不出來吧!


在房間聞到香味的事,則是雅妍說過拍戲完之後回到家還聞得到陳先生的香味。

……抱過都會這樣,衣服穿過不就也會了!

寫完後其實想把這篇標成賴雅妍X陳楚河……寫得好像她比較攻呀可是礙於這樣好像不太道德,就不這樣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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