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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TOXICATED
喝醉

作者﹕EVE / Sunken Ship Sails
配對﹕崔英道/車恩尚
狀態﹕短篇完結
分級﹕輔導級
警告﹕酒精的使用法。
簡介﹕崔英道需要找到回到車恩尚家(還有心)的路。
Disclaimer(免責聲明)﹕不是我的。
翻譯﹕Duan
授權﹕已得到作者許可,就不公開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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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眼花繚亂的霓虹燈光閃爍下,舞池上是隨著喇叭傳出來震耳欲聾的音樂搖晃著身體的人群。振動的低音穿過了英道的胸口。他皺著眉,查看他的手機。沒有任何沒接聽的來電。沒有簡訊。他把手機丟到了桌上,感到氣惱起自己竟然去期待會不會發生些什麼事。他坐在VIP區裡,可以俯視樓下全景的夜店二樓。他沒什麼興趣的看著那些人群。

在半圓形沙發椅的另一端坐著的是明秀,他兩邊手上都各擁著個嬌滴滴的女人巴著他。她們湊在他旁邊嬌羞狀的說著話,一陣花枝亂顫的亂笑之後動手拉開他穿著的皮夾克上的拉鏈。明秀看著她們的眼神,猶如她們是他見過最可愛的女人了。也許在那一刻,她們的確是吧。他這個朋友一直都是這樣子。只活在當下,不要擔心後果,盡情的享受這些圍繞著他的幸福吧!那些女人之一把她的手鑽進了他的褲子裡。明秀開玩笑地咬了下她的耳朵。另一個女人嫉妒地為之噘起嘴了。

英道翻了個白眼。

他們派對裡的第三個女孩──是個打扮前衛,一身黑的濃妝豔抹的小妖精,讓明秀煞到激動不已──她偷偷的瞄著英道。她漂亮,以大多數女孩來說可以算是漂亮,當她們有熟練的化妝技巧時。很明顯她想要裝神祕,可是英道更清楚是什麼狀況。透過他的父親他已經看到夠多的女人了,可以估計出她是那一種類型。她飛速的靠過來伸手去拿起香檳酒的酒瓶,即使她的長腳杯中還裝滿了酒。出人意料的是,她公開的為他倒了酒,引起他直接看向她。

她張開塗了豔紅色口紅的嘴唇,露出了滿意的微笑。用她的酒杯和他的杯子輕輕撞了下後,送到她自己的唇前。她故意情色的張開她的嘴,讓他可以看到她的舌頭上戴了鑽石的舌環。在適度的啜飲之後,她舔過酒杯邊緣,衝著他眨了下眼睛。


我們得談一談。不。相反的,你得聽我說。仔細的聽我說。這幾個月來──英道,我們彼此見到了幾次面?一次,還是兩次。每次我打電話給你,你都在忙。而你呢,你打電話給我時,我太生氣了不想回你。


「你今晚好安靜喔,Oppa。」她咕噥著。這女人大膽的抓住他的領帶把他拉近。「如果你不打算要聊天的話,我們的嘴有其他事可以做的。」

英道挑起眉,從她精心修剪的爪子中把他的領帶搶了回來。他把它從他的脖子上脫掉,朝她丟了過去。

「如果妳那麼喜歡它,妳就坦白說嘛,妳是想要勒死我嗎?」

她給了他莫名其妙的眼神。「他跟我說過你很難搞,可是這也太……」

「難搞?」英道輕聲笑了,頭歪到一邊。「對於像妳這樣的女人,我完完全全是不可能勾到手的。」

「像我這樣的女人?」她從鼻子哼出氣。「我是像什麼樣的女人?」

英道對她笑了,俯身靠近。她身上噴了香甜到會讓人噁心的香水──一些花和水果的混合物──這讓他皺起了鼻子。「一個需要全身上下穿戴昂貴的東西,來掩蓋她本身有多廉價的女人。妳現在身上穿的戴的,有多少是妳之前的受害者買給妳的?所有都是,我敢打賭就是這樣。」

她用力推開他。

「這是Oppa給妳的臨別贈言。」他舔了舔他的嘴角。「除非妳想要吸引的是蜜蜂,否則妳應該選瓶不同的香水了。」

我們一起出去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只有我們兩個人──像往日一樣?因為我們是情人外出約會,而不是因為我們需要去參加某間公司或是企業的宴會。最後一次你甚至有碰過我是什麼時候的事了?我甚至想不起來你的手是什麼感覺了。

「你真是個混蛋!」

在這女人可以把她酒杯裡的香檳酒往他臉上潑過去之前,英道把酒瓶裡不管剩下多少酒了都往她頭上倒了下去。她一邊尖聲大叫著咒罵他,一邊拿餐巾紙試圖要擦她身上的小洋裝。

「崔英道!」明秀搖了搖頭。他迅速彎下身,拿走那個女人本來要拿來潑到英道臉上的酒。「妳們這些美眉們運氣不太好,碰到他心情不好的晚上。他平常不會這樣子的。」

被侮辱的女人氣得死咬著唇,轉向英道。「我會記住你的名字的。」

「大部分人都會。」英道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妳應該要謝我的。至少現在妳身上有些非常昂貴的香檳酒味道了。」

「你會後悔這樣做的!」

英道揮了揮手示意她可以走人了。他的人生裡,非常少的事情會讓他後悔;讓她的氣味聞起來更好絕不會是其中之一的。

我們甚至還是情人嗎,甚至還有愛存在嗎?我的心除了失望以外沒有任何感覺了。這是我想要和你分手的原因,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那個女人推開明秀,和她那群小團體一起離開了。他的朋友挫敗的嘆了口氣,瞪他。「你這個混蛋。你嚇跑我的樂子了。」

「這裡我帶著一顆破碎的心,你全部關心的卻是要怎麼塞滿你的床嗎?你現在不是應該要安慰我嗎,哈?」

「如果你還能開玩笑,那就表示你沒事了。」

英道看了他一眼。「我還以為你很瞭解我的,明秀。我太失望了,失望到要哭了。」

「呀!我今晚拖你出來,不就是為了要讓我們找點樂子。」明秀滑到他身邊。「你說你會放她走的,繼續過你的日子。」

我不能成為你世界的一部分。我試過了,你知道我有。可是你的世界太冷,太寂寞了。我不想要回到家只能面對空蕩蕩的房子,我不想要睡在一張空蕩蕩的床上。我們是什麼,我們要走向哪裡?我甚至連那一些事都不知道了。

英道閉上眼睛。「你給我找錯女人了。」

「那誰才是對的女人,車恩尚嗎?」明秀打了他的肩膀。「算了吧,她都和你分手了。她甚至把你的東西送到我的工作室來了,她有多麼想避開你。」

「我跟你說了,把那些東西寄回去給她的。」

「我不想要被牽扯進你們這樣幼稚的遊戲裡!」

「你是個糟糕的朋友,明秀。提醒我,要從宙斯那裡把你列入黑名單。你的約會再也沒有免費的房間可以用了。」

「顯然遊戲現在已經結束了,英道!你們永遠都是不同世界的人。你的腦袋要認清現實了!」

英道畏縮。他討厭那句話︰完全不同的世界。當他和車恩尚兩個人都是身處於相同星球上的一份子,呼吸相同的空氣,而且面對的是相同的太陽昇起和落下時──完全不同的世界到底有什麼不同?英道拿起那個女人替他倒的酒,將金色液體一飲而盡。這甚至沒有讓他的喉嚨有燒灼感出現。

讓我們各走各的路。在我們還有更多美好回憶的時候,這不算壞事,在我們對彼此還沒有產生恨意的時候,讓我們就這樣結束吧,英道。把鑰匙給我──不要再回來了。不要找我,不要跟我打招呼。讓我們假裝我們只是彼此做了一場好夢。

「英道。」明秀叫他。

被那樣叫著名字好痛,因為這會讓他想起恩尚。因為他的朋友那樣輕聲細語,關心的叫著他,正如同她傷透了他的心。那樣醜陋的話語從她那可愛的嘴裡說出來。那雙他吻過的嘴唇,多到他不記得吻過多少次了。他仍然可以品嘗到她,在他的指尖下感覺到她。她柔軟的皮膚,她的身體和他貼合的完美無缺。回憶生動的近乎殘忍,在他的心裡留下了疼痛的大洞。

「我打算要跟她求婚的。」英道嘆氣。「該死的那一天。」

明秀睜大眼。「呀!你這瘋狂的混蛋。你是說真的嗎?」

恩尚不理他了,好像她沒有剛剛和他結束多年的感情。彷彿他們的愛情只是短暫,無關緊要的。恩尚離開,彷彿回憶如此輕易就能帶走。她的腳步沒有任何猶豫,她甚至沒有回過頭來看過他一眼。沒有,即使在他叫著她的名字,或是他抓住她的手臂時。

英道,不要這樣。你從來都不是會做這種事的人。拜託不要現在開始這樣。我想要記得的是你對我笑的臉。

他在那裡站了多久,直盯著她離去的方向,英道不知道。當他的母親沒有等他時,她沒有回到他身邊時,他的靈魂支離破碎了。被遺棄,那樣無助的感覺,他的心繼續帶著的那些傷痕。然而,恩尚,那道傷口看來像是不會癒合了,不會停止出血了。即使他讓自己繼續日常生活,雖然他仍然是被所有人認為的那個崔英道,可是事實是,他變得越來越虛弱。終究,血是人體不可或缺的。

「放手。我以為我已經很擅長了。」

明秀對他搖了搖手指。「你放手,可是你沒忘掉。今晚你要試試看我是怎麼忘掉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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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尚盯著手機的螢幕,她的手指在返回鍵上猶豫不決。在她鍵入『劇終』的字之前,這是她寫下的最後一行了。最後,在所有這些漫長,難熬的幾個月之後,她終於可以對這些她深愛的角色們放開手了,想像著他們快樂的活在她的書本的世界裡。她應該高興的,然而她卻覺得難過。結束為什麼總是如此的痛苦?

車恩尚,妳怎麼能指望我聽到這種話還能心平氣和?妳說得像是妳要和我分手了。只是因為我們都很忙嗎?我們都忙於我們的工作,我們兩人都知道會是這樣子的。

恩尚深吸了一口氣,敲下鍵。最後,用顫抖的手,打出她最後的句子。它完成了。然而現在她再次感到非常的空虛。

總是相同的感覺。

恩尚打開她書桌的抽屜,拿出她寫的第一份手稿。在帝國高中就讀時寫的。像她大部分的作品一樣,是英道啟發的靈感。哪怕關乎於他的只有微小的細節,恩尚的故事裡總是有他的影子貫穿整部作品。他們一起吃飯時,他的眼睛,他的聲音,或許還有他看她的眼神。他只會對她展示的微笑,或是有時候他睡著時說夢話的樣子。那些關於他的微小細節,不管她多麼試圖想要也不可能忘記的──那些永遠存在於她的作品之中。因為一直都是他驅使她的心去感受到極端的情感,而那些情感引發了靈感。英道是她的繆斯,即使她絕不會向他承認。

那麼為什麼妳不來追我,為什麼總是我去找妳,為什麼我總是得去找妳的那一個人,難道妳不會想我嗎,不會想要我嗎?做出來讓我看,來找我,讓我忘記我正在做什麼。妳知道妳對我有這種能力的。

恩尚伸展了下身體,感到她的背肌緊繃。她看向時鐘,叫了出來。剛剛過了午夜。她匆匆忙忙的跑去廚房。她太忙於寫作,該要處理好幾天沒有倒的垃圾了。通常是英道會為她拿垃圾出去,因為與她相比,他說他是名更好的戰士,如果有人埋伏在外想要搶走她丟掉的手稿的話。她已經成為名聲不錯的作家了,而他總是會這樣替她設想。

現在他離開了。所以妳得要快點習慣做這些事情了。

她收集好垃圾袋放在門口,開始穿上她的鞋子。正在這時手機傳來了收到簡訊的聲音。是她的母親傳來的。

「妳又在桌上睡著了嗎?難道妳沒有想到,我每晚都會等妳的簡訊嗎,這不是妳要我等的嗎?」

她還沒有跟她的母親說,她和英道分手的細節。恩尚只有跟她說,她最好不要再跟他聯絡了──她們應該要放他走了。她的母親沒有再多問什麼。她表現出她很失望,每當她想起她失去的她的『兒子』時,甚至會打她出氣。可是她不會追問為什麼會這樣子。這是才發生沒有多久的事情,恩尚幾乎還不能平靜的說出他的名字,而沒有感覺到內心被撕扯著。

(我今晚完成了一本小說了。)

「這次的故事是個幸福的結局嗎?」

(是個開放的結局。)

「妳為什麼總是在寫悲傷的故事?」

我有嗎?

(我現在要出去倒垃圾。)

「天氣很冷。套件厚一點的外套。」

(垃圾收集車就在外面。)

「快點回來。不要去散步了,太晚了不是做這種事的時間。」

(我不會的,媽。我要上床睡覺之前會再傳個簡訊給妳。)

「別麻煩了。我現在就要去睡覺了。」

恩尚微微笑了下。

她從衣櫃裡拿出了一件厚外套,迅速穿上它。今晚很冷。冬天來得很快,也一起帶來了許多回憶。恩尚發著抖,從街上走進巷道中。她能聽到外頭這座嘈雜的城市的車流聲。他正在外面嗎,他正在開車嗎,他正在他的辦公室工作,還是像她常常做的,他在他的桌上睡著了?

妳甚至懷疑我的感情嗎,還是妳自己的感情淡了。我總是必須要做些事情才能讓妳感覺到我的心嗎?恩尚,如果沒有愛,我們在一起的這些時間是在幹什麼?難道妳以為我只是想跟妳玩一玩嗎?還是,是妳想要和我玩一玩而已?

恩尚把沉重的垃圾袋舉了起來,丟到了垃圾車裡。她搓了搓手,轉過身。英道就在那裡,搖搖晃晃的從一邊晃到另一邊。他臉上帶著奇怪的微笑。

是我產生幻覺以為他在那裡嗎?

路燈的燈光閃爍著。

「晚安……」他朝著她鞠了個躬。「車、恩、尚。」

一場美夢嗎?妳以為這是妳在寫的一個故事嗎?我不會把房子的鑰匙還妳的。如果妳不想要我進去,就去換掉鎖。呀!妳要去哪裡,妳真的要就這樣走了嗎?這甚至算有在對談嗎?車恩尚!恩尚!

「你喝醉了嗎?」

他用他的拇指和食指去抓空氣,笑了出來。他臉紅的讓他看起來像是發燒了。「一點點。只有一點點。」

恩尚往街上來回看了下。她沒有看到他的車子,或是他的司機,更或是有任何其他人在的蹤影。

「崔英道。你是怎麼來這裡的?難道是你自己開車的嗎,你的車在哪裡?」

「妳還會關心嗎,」他含糊不清的說。「如果我真的是自己開車過來呢?」

她懷疑。

他看著她。「我有找司機……載我回家。所以我才會在這裡。」

「他應該要載你回你的家。」

「車恩尚就是我的家。」

如果這樣對妳太冷淡了,如果這樣會困擾妳,妳為什麼不跟我說?妳為什麼要讓我以為我們瞭解彼此?我們是什麼?從一開始我就努力要確定我們的關係。妳是從來都不認真考慮我的話的那一個人。即使我說的每句話都是認真的,對妳來說,它們卻是在開玩笑嗎?

她摸索出自己的手機。「我打給明秀,他會來接你的。」

「呀!」他踉蹌向前,一把搶走了她的手機。「我沒有來找妳──就算了。可是我來找妳時──妳卻想要趕我走。」

「把我的手機還給我。」

在他頭暈眼花到停止自己之前,他舉起手,這一會用上了他身高的優勢。「那就過來從我手裡搶呀!」

「你真的要這樣子嗎?」她嘆氣。「你再也不需要來找我了。我們已經……」

「是妳教會我要怎麼讓妳來找我的,車恩尚──沒有威脅。」他挫敗的抓著自己的衣領。「那妳也該教一教我,要怎麼放手。讓人來找我──讓人離開我──我不懂這些事。」

她保持沉默。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他看了看四周。「我只想要──回家。我卻來這裡。妳怎麼可以讓我變成一個無家可歸的混蛋?」

「這不像你。」她搖了搖頭。「你不會喝得那麼醉的。我不在你身邊時,你的行為為什麼要這麼糟?」

他撫摸她的臉。「我們小羊,」他唱起歌來歌聲很糟糕。「我們小羊那麼漂亮。妳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漂亮了?」

「你現在甚至唱起歌來了,你想要他們叫警察來嗎?」

他的臉因為情感扭曲。他跌跌撞撞地往前倒了過去,不過他撞到了她的肩膀而停了下來。他舉起手,指著她,試圖要說出什麼話,可是就是說不出來。恩尚從來沒有看過他這樣子──如此的撕裂和憔悴。不在他母親回到他的生命裡時,或是他的父親入獄時。甚至不在她說她不能再和他在一起時,那時的他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子毀壞。

「恩尚。」他低喃。「恩尚。」

那麼妳要臉上帶著笑離開。只要妳記得,妳也帶走了我的了,恩尚。

她不能呼吸了。

那天離開他的腳步走的如此艱難。不要回頭,不要跑回去。從她的生命裡除去他是如此的痛苦。他們一起拍過那麼多的照片。共渡過那麼多的回憶。她沒有意識到他有多少衣服放在她的公寓,直到她必須要把他的個人所有物塞進去三只小提箱裡才裝得完時。他的香水味仍然滲透她擁有的一切。

「你不應該在這裡。」

可是他在這裡了。就在她面前。滿頭凌亂的頭髮。皺巴巴的衣服。冷得發著抖。

「天氣太冷了。」

他猛然的吸了一口氣。「天氣總是很冷──現在」

「不要這樣對我。」

「是妳給我溫暖的。」

「英道。」

「不要那樣叫我的名字。」他緊閉了下嘴。「我不知道我會做什麼,如果妳那樣叫我,會讓我想要吻妳……」

「你這樣下去會著涼的。」

「那就讓我進去……」

恩尚感到淚水刺痛了她。這請求有多麼沉重,有那麼多的含義。她能在眼裡看到它──他真正的意思。他真正想要的。這個倔強,激烈的男人,總是自信的走著,又像個孩子會故意要絆倒她。她對他伸出她的手。

有那麼一會,仿佛他不能確定的看著。仿佛他不能完全辨認出他的面前是什麼。

「讓我們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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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道感到他的心在他的胸裡瘋狂地加速跳動著。她真的相信了。英道看過明秀喝醉的樣子,多到夠他可以照本宣科的裝出他是借酒澆愁到喝醉了。他甚至掐捏過自己的臉頰,直到它們刺痛到染上了相襯的顏色。當恩尚的手臂抱住他的腰,他發現裝出搖搖晃晃的樣子真的有效果了。

她斥責他喝醉,還有這樣不負責任的行為,可是他幾乎注意不到她說了什麼。他的眼睛直盯著她櫻桃色的嘴唇,它們在每一個音節張開或合起的樣子。他真的很想要吻她,抱住她,上床疼愛她。

「如果媽媽看到你這個樣子,她會很失望的。」

她讓他走進公寓,用她的臀部用力一推關上了大門。他踢掉他的鞋子,掙脫開她。他迂迴前進,繞過傢俱朝她的臥室走去。

「呀!」她嘶聲叫道。「你要去哪裡?」

「洗澡。」

「你甚至站的住嗎?」

他轉過身,為了要撐住靠在牆上。他和明秀只喝了幾杯,因為他需要聞起來真的有酒味才有說服力。

「要幫我洗澡嗎?」

她瞇起眼睛看他。英道眼珠子轉著,好像他真的頭暈目眩了起來。他蹣跚向前,抱住他的胃。這已經足以讓她叫出,「給我去浴室吐!」

他轉過身暗自竊笑,在她來得及後悔這個提議之前,就先一步走進臥室裡了。進到浴室裡,他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他看起來完全就是喝醉酒的樣子。英道聞了聞他的襯衫。他自己也聞得到酒味。他深吸了一口氣,又吐氣。

如果你要考慮後果,你就什麼事都不能做了。

「呀!」他喊道。「我不能脫掉它!」

「脫掉什麼?」

他低下頭看自己。「我的襯衫。」

他聽到她一邊走過來的腳步聲,一邊抱怨著。很快的,他靠向洗臉檯,懶懶散散地站著,不耐煩地拉扯他的襯衫。恩尚滑進了浴室裡,站在他面前。她從最上面的的鈕扣開始動手。

「這裡沒有什麼你可以穿的……」

恩尚用一隻鉛筆把她的頭髮挽起綁了個丸子頭。

「因為我把全部東西都送去……」

她也脫掉她的外套和毛衣了,顯露出一件寬鬆的白色襯衫。他可以看到她鎖骨的曲線。

「……明秀那裡了。他有交給你嗎?」

她解開最後一顆鈕扣,抬起頭看他。並且他在那裡看到它了──直視進她的眼裡──她對他不是漠不關心的。每一顆解開的鈕扣,讓她越來越意識到他的親近。她對他罵過的那些傷人的話都是沒有意義的。她的確關心,她的確有感覺,她仍然想要他。他忍不住嘟起了嘴。恩尚看來就像是隻小羊被卡在一隻邪惡的大野狼下巴下面了。

「呀!」她舉起一隻手指對著他警告。「你甚至想都不要敢想。」

無論她是怎麼下定決心要鼓起勇氣叫他離開的,都在他脫掉他的襯衫時輕易就無影無蹤了。下一步他解開了他的皮帶,他的眼睛從來沒有離開過恩尚的。英道從她的頭髮中拉出充當髮叉的鉛筆,著迷的看著長髮如同瀑布流洩而下到她的肩膀上。關於她的一切都能讓他激動──讓他發瘋。一直都是這樣子,從一開始。

恩尚要從他身邊移開。他困住她,逼進了淋浴間裡,把她壓到了冰冷的瓷磚牆上。她喘氣。英道彎下身,吻了她。她往他胸口推去,可是他不肯退開。他想要她想起一切,她聲稱她已經忘記的。

我要點燃妳的熱情。

恩尚把他推向淋浴間另一邊的蓮蓬頭下面,打開了水。英道把她拉過來和他一起在水花之下,又再吻起她。當冰冷的水灑在他們身上,他們冷得發抖了起來。他的手鑽到了她的上衣下面,感受著她光滑的皮膚。她抓住他的肩,驚訝的急切的喘著氣叫出他的名字,全都落入了他吻上來的嘴裡。

「妳知道妳那樣叫我的名字時,會發生什麼的。」他在她耳邊呻吟。「今晚我要報復妳。」

「你沒有喝醉。」

他退開看她。「妳應該更明白是怎樣的。」

她瞪著他。「你是個壞人!」

「妳一直都知道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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