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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llen Crown [SEASON TWO]
墮落之冠[第二季]

Fandom﹕상속자들/The Heirs/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繼承者們(韓劇)
作者﹕EVE / Sunken Ship Sails
配對﹕崔英道/車恩尚
分級﹕青少年/成人
警告﹕涉及性暗示的題材,
比你一般以為的甜文還要更現實的小說。
設定基於﹕金銀淑編劇的“繼承者們”
簡介﹕車恩尚離開韓國去追尋她成為作家的夢想。多年後她回國,成為一名知名的成功編劇。恩尚意識到她的心仍然充滿了那一個愛報復的男孩,現在同樣是名成功的商人,他相當不願意聽她的心聲,或是承認他自己的感情。
Disclaimer(免責聲明)﹕不是我的。
翻譯﹕Duan
授權﹕已得到作者許可,就不公開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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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季︰第六章
完成你開始的

 

 


恩尚匆忙的穿上皮夾克,把腳塞進一雙對她的腳來說有點小的藍綠色芭蕾平底鞋。Rachel一直盯著她看。它們和她自己的絲質短衫正好搭配,不但如此,還和英道換掉他的西裝,要穿上的那件襯衫也很搭。恩尚用手指梳理過頭髮,梳順了被英道弄亂的長髮。她透過鏡子的反射看了下Rachel,想知道這個女人在想什麼。雖然她冰冷的眼神一如既往的銳利,可是她臉上什麼也沒表現出來。Rachel仍然保有會讓她緊張不安的氣質──讓恩尚感到不可能自在的一種氣質。這樣的氣質正是她成功的關鍵,特別考慮到了RS國際仍然掌控在她精明的母親手裡。

Rachel的視線轉移到,英道從恩尚當模特兒要穿的整打禮服裡挑選出來的那一件。她拿著衣架把它高舉了起來,點了點頭表示欣賞。

「如果妳有什麼話想說。」恩尚在她的唇上抹了點口紅。「就說出來吧,Rachel。」

另一個女人沒有由於輕微的嘲弄而說了。如果說有區別的話,更像她被鼓動說了。「這件的確比起我看到妳穿的那件難看死了的禮服好多了。」

「我沒有打算要穿其它禮服的。」

Rachel查看過那些花邊的細節。「即使是他要妳穿,也不要嗎?」

她指的是英道,當然囉,她幾乎不認識朴在京。「我們兩個都很清楚他不會要我穿的。」

Rachel看了下她。「那麼我認為我們在說的不是同一個男人了。」

恩尚轉過來直接面對她。「妳不是會干涉或是偏袒某一方的人。」

「我仍然不是。」她不屑的聳了聳肩。「除了那以外,我腦袋裡確實想了很多,關於我是怎麼被拖進這件不想參與的事情裡面的。」

「我看不出怎麼會……」

「他發現妳在這裡,在鏡頭前扮演新娘時,我正好在崔英道旁邊。他拿了我的手機跑了,所以我不得不一路追著他過來這裡。」

在她面前,Rachel從來沒有提起英道時說出他的名字。恩尚想不出為什麼──所有人都知道他們(英道和Rachel)是很親近的朋友。英道也許是Rachel會完全相信的非常少數人之中的其中一個,即使她絕不會向任何人承認這樣的事實。

「如果我是他,我不會原諒妳的。」

「我打賭妳就是這樣跟他說的。」

她的音調適度地屈尊降貴。「妳有想過從他眼裡看來會是看到什麼了嗎,看到妳挽著另外一個男人的手臂?如果情況相反的話……」

「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當然沒有。」Rachel冷笑。「妳終於明白了。」


她把婚紗禮服掛回了衣架上,專心把注意力轉到恩尚身上。她的眼裡閃動著滿意的光芒。

「這就是活在我們的世界像是什麼樣子,車恩尚。這是妳要成為其中一份子的世界。這是妳不再屬於妳自己的世界。」她的嘴唇彎曲了起來。「妳擁有的權勢越大,妳的名字會越有名──越來越不屬於妳自己。妳擁有的自由會越來越少。因為妳成為了被烙上了某個牌子,或是某家企業公司,甚至是某種形象的資產。妳是一項資產,而資產是不會自己選擇他們要怎樣被投資的。妳應該要把自己歸於那個世界。」

Rachel說的對。恩尚一直知道這些規則存在──只是她沒有讓它們局限住她。當她結束和朴在京的關係時,他們的管理階層對他們施加壓力要繼續以情侶身分現身,直到他們最重要的贊助和合約履行完畢。他們的關係已經成為一種形象──人們渴望擁有的幻想。如果她是過去那一個默默無名的恩尚,她會有自由可以隨她喜好去行動。王冠──不管是繼承而來的,還是自己鍛造出來的──都有它要為之承受的重量和代價。她清楚戴在她頭上的那一頂是什麼價格,因為她也想要它授予的權力。

「妳是一個從無名小卒,成功致富的真實故事。」Rachel說。「大眾想要變成妳。會有不富有,愛幻想的女孩,拿妳來當他們的榜樣。這是個勤勉努力而成名的女孩,並且甚至設法捕獲了一位王子的心──這就是妳的賣點。一個現代版的灰姑娘故事,她縫製出自己的禮服,自己找到了馬車去參加舞會。所有這些努力,所有妳做出的犧牲,妳願意冒著失去這一切的風險為愛一搏嗎?」


恩尚從那些角度去考慮了一會。或許她沒考慮到風險,因為恩尚的前景是看向從韓國一路延伸而出的海外市場。世界太遼闊了,到處是不同的人,總會有些地方是不在乎她和朴在京的關係的。她愛她的國家,而且這是傳統,但是恩尚已經飛過不同的天空,看過很多視野。總會有些人,在乎的是她個人簡歷上成功的經歷,而不是去爭論她的私人生活。她努力工作,她奉獻敬業,以及最重要的是──恩尚生產出來的成品。那些才是最終最重要的細節。

「是的,我想那是他……」

Rachel哼了一聲。「我想也是如此。那正是為什麼我不原諒妳。如果妳要把這一切都丟給崔英道處理,妳就留在這裡不要走了。如果妳要親手摧毀它,那麼在這裡建造一個帝國又有什麼意義?」

「我沒有要摧毀它……」

「他們會撕碎妳的,車恩尚。那些支持妳事業的人,他們會將妳撕扯的體無完膚的,因為妳要毀了他們經由妳塑造出來的夢。妳太相信陌生人的好心了。妳應該更清楚的,這世界到底有多麼的無情。」

這個世界不是只有韓國。「妳是不是也要跟我說,那……」

Rachel走過來,抓住她圍著的夏季絲巾上打著的結來打斷她的話。挑起眉,Rachel說,以非常平靜的語氣。「我知道我想要妳怎麼報答我了。」

恩尚想要開口。

「妳不能拒絕。」Rachel用譴責的眼神制止了她。「幫了妳也讓我自己冒風險了。我最不需要的就是我的名字或是我的牌子,被捲入妳的醜聞中。」

「那可能無可避免。如果他們抓到我穿的是……」

「這正是我會給妳穿它們的原因。」

恩尚嘆了口氣,敗下陣來了。Rachel可能是很多事情──而且可能她會幫忙的唯一原因是看在英道的面子上──但是至少她沒有要獨善其身不能弄髒她自己的手。即使她和恩尚意見不一致,或者也許甚至對於英道也一樣,她也不會不管他們的死活。透過經驗她改變了很多,而且或許有一點被孝信的利他主義給影響了。她聲稱想要從恩尚身上拿到什麼東西──當Rachel什麼都不缺的時候──這只是她顧慮到她的自尊心。

「妳不會要我做什麼很荒謬的事吧,妳會嗎?」

在Rachel的唇上展開的是小到微不可見的笑。「是可以定義為荒謬。」

她走向房門打開它,把南順叫了進來。英道試圖要趁機遛進來,可是她把他推了出去,一句要做什麼的解釋都沒有直接在他面前關上門。Rachel鎖住門轉過來看向他們,她用著像鐳射一樣的眼睛掃描過他們。英道在門外叫著,明顯不滿於被擋在門外。

「站在你親愛的姐姐旁邊。」她命令道。「用你的手抱住她,擺個姿勢給我看看。想像一下她是那一個,你沒辦法停止不去想她的女孩,而且……」

「呀!」恩尚抗議了。「妳到底想要做什麼……」

南順摟住她的腰來抱住她,把她拉到自己身上。像他哥哥一樣,南順的高度比她高上許多,特別是在她現在穿著平底鞋的時候。他抱住她的樣子,甚至沒有絲毫的不自在或是害羞的跡象──如此的貼近,又親密──讓她怪異的抬頭瞧了瞧他。南順的眼睛著迷的看著她,充滿了她不認為會在那麼年輕的孩子身上會出現的渴望。

可是他也沒那麼年輕了。他已經是我愛上他的哥哥時同樣年紀的孩子了。

Rachel拍了張照片,她笑的得意洋洋。「我想我已經找到你的女孩了,姜南順。」

恩尚把男孩從自己身上推開。他好像不介意用力過度了。如果說有什麼區別的話,他高興設法讓她慌張了。從她染紅的臉可以肯定她一定有。恩尚還不能習慣那個小小的南順已經長成如此帥的年輕男人的事實。

「寶娜的婚禮後妳會收到我的消息的,恩尚。」Rachel說。「不要不接我的電話,否則我會讓妳想起來為什麼高中時妳討厭我。」

南順皺起眉。「妳討厭她嗎,姐姐?」

恩尚嘆氣。「她讓我生氣……」

「我們彼此討厭,」Rachel笑。「她在她那一部幾乎是自傳的電視劇裡,省略掉那部分了。我猜是她不想要引起貓打架(cat fights,女人打架)。女人應該要團結在一起的──這是我們在之後的人生裡才學會的教訓。」

南順在她們之間來回看了下。「妳們一定是為了要搶男人吧,可不要告訴我那個男人是哥。」

Rachel從鼻子哼出氣。「那種事情在我的人生裡只有一次我考慮過可能性,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證,那不是因為他有一點點接近過我喜歡的類型。」

恩尚偷偷的笑了。

她被冒犯到了。「車恩尚,妳在笑嗎?」

「她很早就喜歡上孝信學長了。」恩尚向南順透露。

「我才沒有……」Rachel噘起嘴,恢復鎮定。「我們那時還很年輕,又很蠢。我們所有人都是。」

南順皺眉。「我想知道是誰讓妳們倆個吵起來的。他一定是一個不得了的傢伙,老闆妳幾乎是個很難會……」

恩尚掐了下他的手臂。「不要一直問個不停。不然她可能會開除你的。」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我已經考慮過三次以上了。」Rachel斥道。

南順噘起嘴。

Rachel看向他。「那張可憐兮兮的臉對我沒有用的。」

「我只是想要知道在哥哥之前的人是誰……」

Rachel打開門,讓英道進來。他穿著破牛仔褲和牛仔外套,換掉了他通常穿著的西裝讓他更加年輕了。他的瀏海亂糟糟的被撥到一邊去,可是還是會一直落到他眼前。他生氣地把它們又撥了回去──很快的他就有第二件不爽的事情了。

「哥,」南順說。「姐姐在你之前喜歡的人是誰?」

英道挑起眉,看向Rachel。「Sister,妳怎麼敢在我不在時敘這種舊呢?妳傷到我的感情了。」

Rachel翻了個白眼。

南順偷笑。「所以這是和那個傢伙有關囉!」

英道的視線轉向恩尚。「一個無關緊要的傢伙。」

「我們應該要慶祝的事實。」Rachel說。

她和金嘆之間的關係從來沒有修補好過。即使已經過去了,Rachel還是不能原諒金嘆。在他們還是公開的訂婚關係時,透過他追求恩尚,金嘆讓她蒙受到的羞辱,那是Rachel不能和解的事情。明秀和恩尚是唯一仍然和金嘆有來往的人。她想知道的是,英道是不是也能有那麼開放的態度。英道和金元是極好的生意夥伴──當英道接下宙斯集團的董事長時,已經形成的聯盟關係──可是金嘆聲稱他們就是會錯過彼此見不到面,所以幾乎很難說到什麼話。

Rachel朝向英道伸出她的手。「我的手機。」

英道把手機放到她張開的手掌上。「孝信學長傳了簡訊給妳,既然妳要我在門外等,我只好冒昧替妳回覆了。」

Rachel的臉氣的漲紅了起來。「我要殺了你!」

英道看起來為他自己感到很驕傲,激起她如此強烈的反應。「我被保證過很多次會面臨那種命運的,可是從來沒有人敢做出最後致命的一擊。」

Rachel瀏覽過她的手機時,眼睛越張越大。「這是哪種回覆?」

「學長會喜歡偶爾耍一點甜蜜的。」

Rachel嘴角抽搐了一下。

「老闆,為什麼我們還不走呀?」

南順把不情不願的Rachel拉向門口。她聳起肩擺脫掉他的手,回頭看恩尚。「這個週末妳會收到我的消息的。」

一旦門在他背後關上,英道雙臂交叉在胸前。「妳確實有意識到即使我們很小心,他們也有可能會抓到我們嗎?」

「我知道。」

「而且這件醜聞也有可能會……」

「那我也知道。」她走向他。「你是不是擔心你……」

「我擔心的是妳。」他停了一下不說話。「因為這樣如果妳又變成社會觀愛者了,可不要怪我。我已經盡力要避免……」

「我不會變成社會觀愛者的。」

他深究的看她。

「你跟我說過,我不該擔心你的王冠。」她說。「我也要對於我的跟你說同樣的話。我這一生沒有它也活過來了,我可以再造一個的。如果它要墮落,那就讓它墮落吧。外面是個廣大的世界──在這個虛假的泡泡之外。」

「外面是有個廣大的世界,然而這是妳已經努力變成一份子的世界。」

「因為你在這裡。我不必一定要回來韓國的,去任何地方我都可以履行我和Mega娛樂的合約。可是你──你在這裡。那是我回來的原因。即使事後我意識到已經太遲了,你……」

「永遠都不會太遲。」

「你真的是那個意思嗎?」

「我要試試看是不是真的是那個意思。」

「是嗎?」

「我們沒計劃什麼,不知怎麼的還是走到這裡來了。」

恩尚的心緊緊的依附在那些話上──那些含糊的話沒有承諾什麼,然而又是足夠的保證了。

他交給她安全帽。「妳準備好了嗎?」

他問的多於嘴裡說出的這個簡單的問題。他的眼睛問的是更至關重要的某些事情──更重要的──恩尚毫不猶豫的回答了。「是的,我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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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道有六年沒有騎過機車了。他清楚的記得最後一次他騎在路上,速度快到好像他的生命毫無價值,感受著撲面而來的風,和穿過他轟轟作響的引擎吼叫聲。那樣如此臨近於死亡的興奮感──可是又從未完全越線──讓人上癮。在危險的邊緣上,他才感到活著。這麼多年以來,英道相信那是他自己的生命中最無價的財產。那是他相信他唯一能掌控的事情,那是他一直不知不覺之中破壞的人生。他成長為他最厭惡的怪物,而不自知。

直到他遇到了恩尚。

他沒有因為她而改變。

他改變,是因為她讓他看到他活得所有那些醜陋的輪廓──因為她用他和他自己的父親戰鬥時相同的熱情和他作戰。她挑戰他代表的,他想要的一切,直到他看到自己成為的怪物。

想要征服她,捕獲她的念頭──因為他不知道要怎麼處理她這個令人費解的存在──是那些原始的感情促使他去追求她的。很多時候他疑惑的是和她有關的是什麼,當他的渴望改變成更深層的,仍然擾亂他的心的某些東西。她將她自己像一把魚叉一樣刺穿過他。

你仍然寄宿在那裡。

恩尚讓他意識到了他想要除了報復以外的東西,他可以有比怨恨和憤怒更多的感情。她讓他想要用一切她有的充足來填滿他奢華的空虛──她有的愛,親情,力量和勇氣。恩尚總是可以讓他看到他對於所有重要的東西有多麼的飢渴。她填滿了那些裂縫,安撫了那些灼傷。曾經她踏上漫長的旅程,為了要讓他找到他是個比起他父親要他成為的更遠大的人。歲月改變了他。某些部分的他卻還是保有惡意的──世界是冷酷的,需要一定程度的殘忍,特別是活在充滿鯊魚的商業生意的水族箱裡。

有些事仍然需要去努力,他的心仍然需要成長──這樣他才能找到寬恕的空間。他的父親留下的大量的傷痕,他最痛苦的回憶。他仍然找不到勇氣去原諒他,去相信隨著過去的歲月,他的父親如同他要證明給他看的真的改變了。英道想要去相信他──最後他終於擁有了他一直夢想的家庭,那個他還是個孩子時就想要有的。

我想要擁有我自己的家庭。

她那雙小手自己鑽到了他的襯衫下,撫摸過他腹部上的肌肉,把他拉近她。在明秀的工作室和她的住家之間延伸了數英里的路程上,她那樣抱著他是種幸福的折磨。她的心貼著他的背跳動著──和他自己的相配的恰到好處的平穩心跳。她回響著他的心所有的感情。

他想要留住她。他想要愛她。他想要和她一起建造人生。他仍然想要,十八歲的他夢想擁有的同樣的東西。過去這些年來他說服自己他不需要,也不想要的那些東西──他想要它們,和她一起。

我不能再像這樣活下去了。

他必須要做出決定。

她所住的公寓大樓,是帝國集團建設的。英道想知道恩尚是不是有目的去選擇這間房產的,或是真的只是純屬巧合。這樣的高樓大廈,會吸引很多明星和名人進住。正好適合像她這職業的人,和同樣圈子的人群聚。英道關掉了機車引擎。恩尚抱的更緊。英道屏住呼吸,不能推開──當他的感覺如此凌亂的時候,不想跟她說些什麼。

「謝謝你載我回來。」她小聲說。

她的手滑下從他身上放開。她下車,他拿下安全帽欣賞她。牛仔褲合身的展現出她的優點,突顯出她的臀部和一雙美腿的優美曲線。她拿著安全帽,咬著臉頰內側。有一會,她似乎在考慮要說什麼,在逐漸消失的陽光下瞇起她的眼睛。

「讓我開車送你回去。」她微微笑著提議。

他不會讓她那麼容易就得手的。「南順明天可以去宙斯拿回他的車子。」

「英道。」他的名字被帶著一絲希望的語氣叫了出來。「就讓……讓我……」

「我陪妳走回去。」他決定道。

英道想要看她會做到什麼程度──他會讓她做到什麼程度。她拉住他的手。他看著那雙小手,堅定的握住他的手。他讓她帶領他。等到走進大廳,恩尚向管理員打了個招呼。他向他們有禮地鞠了下躬回應,他們走向電梯時,他的視線短暫的逗留在英道身上。他們搭乘電梯到二十三樓,一路上沒有交談。恩尚跨出電梯時,才放開他的手,回頭偷偷看了他一眼。

她想讓他自己做決定──出於自願跟隨她。英道離開靠著的電梯牆上,從容跟在她身後走了出去。他假裝欣賞起走廊上優雅的裝飾。從他的眼角,他看到她遲疑地站在門口。

「你要進來嗎?」

他把她轉過來面向他,想要她直視著他的眼問他。「那是什麼?」

「進來。」她低聲說。

「我對於喝點茶吃點餅乾沒有興趣。」

「好,」她說。「因為那不是我想提供的。」

他手壓到門上,慢慢地向前靠過去。「那麼,妳到底要提供我什麼?」

他忍不住盯著她猶豫不決地咬著她的唇,彷彿她不確定她會有什麼他想要的。這個笨女人忘了她一直都有他想要的──他需要的。只是站在那裡已經用上他全部的力氣了,那麼的近,她的氣息搔癢著他的鼻子,然而不是就此屈服於她了。他的拇指延著她的下巴撫摸而過,她的皮膚光滑的像是一朵花的花瓣一樣。

「車恩尚。」他品嘗著她的名字。

她眨了下眼睛。「是?」

他笑著從她的唇邊擦過,直到他在她的耳邊低聲說。「祝妳有個美好的夜晚(晚安)。」

「沒有你的話不會有的。」她咕噥。

恩尚靠向他──她的唇捕捉住他的唇,試探的吻他。她的手像之前做的鑽進他的襯衫下,撫摸他的背,不管他們還身處走廊上的事實。英道把她壓到門上,身體跟隨她的節奏移動。她讓他不可能離開了。她如觸電般激起他所有的感官──她的味道,她的感覺,她的香水氣味。

他小小咬了咬她美味的嘴唇。「不要開始妳不能完成的事情。」

她推開他──手摸過他的胸,在他的皮膚上點上火苗。她的手指逗弄他,引出他從喉嚨深處洩露而出的低吟聲。她咬了他的下巴,沿著他的下巴一路吻上去,直到她的牙齒咬住他的耳垂。

「你第一次時就是這樣跟我說的……」她揉捏著他的脖子背。「我想要完成這一次。然後重新再來一次,還有再一次。」

他激情地吻她。「妳大門的密碼是什麼?」

她被吻到茫然了。

「恩尚……」他喃喃地說。「密碼是什麼?」

「你的生日。」

英道無法掩飾他的驚奇。他按下小型鍵盤上的數字鈕,開鎖後把她拉過打開的門。她脫掉他的夾克,從她頭上脫掉把它們扔開。公寓裡一片漆黑,他勉強能看到他要往哪裡去,可是恩尚迅速地拉著他走。她聳起肩脫掉她自己穿的夾克,一邊解開他的襯衫鈕扣時,一邊踢開她的鞋子。英道則是忙於解開她圍巾上頑固的結。

他的襯衫一被丟開,她就抓上他的背。英道隔著她的絲質短衫撫摸她,臉湊到她的脖子上。恩尚弓起她的臀部貼向他,他咬了下她報復,讓恩尚為之喘氣。她的手抓住他的頭髮,她的身體貼到他身上。

早在很久以前我就做好決定了。

她的手摸過他每英寸的皮膚,他確定了他們沒有辦法撐到她的臥室的。她的手往下滑到他的牛仔褲腰帶上時,英道抓住了她的手腕。

「不要那麼快。」他咆哮。

「我想要你……」她低喃。「現在就要。」

他猛然將她抱起來抱進懷裡。「小心妳許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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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尚醒來發覺有隻手臂放在她的腰上──他溫暖的身體從背後依偎著她。拉開了一半的窗簾照射進來的陽光,明媚的發亮。她輕輕的揉了揉眼睛,手放到英道手上,笑了。他的手立即就抓住她的手交握在一起。他親吻了下她的肩,把她拉過來貼著他。鼻子蹭到她脖子間,滿足的嘆息。恩尚想要每天早上都是在他身邊醒來,還有每一晚都和他一起入睡。如果不是和英道,她想不出她會想要和其他男人一起生活。她不想和他分開──她不想在他們之間發生過的這些成為另一場告別的序幕。恩尚想要這天早晨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英道。」

他靠在她頭髮上嘀咕了些什麼話。

「我昨晚說的是真的。」

「妳昨晚說了很多。」

恩尚在他的懷裡轉過身來。「你醒來多久了?」

「從妳開始打呼。」

「我不會打呼。」

「會打呼的人從不知道他們會打呼的,直到有人告訴他們。」他用他的腿纏住她的。「妳真是隻不乖的小羊。這是我第一次上班要遲到了。」

她疾速貼近了過來。「誰說我要讓你去上班了?」

他輕笑了起來。「我們小羊──妳以為妳有力氣可以把我留在這裡嗎?」

「這次我要把你留下來很久很久。」

他的瀏海落在他的眼睛上,稍微遮住了視線。她撥開他的頭髮,吻了下他鼻子上的雀斑。他的手摸過她的頭髮──試圖要梳順髮絲。她捧住他的臉,迫使他看她。

「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他的拇指撫摸過她的下唇。「如果妳繼續那樣說,我就要把妳全部吃下肚了。」

她咬了下他的手指。「別低估我飢餓的程度。」

他皺起眉。「不要惹我……」

她摸過他彎彎的眉毛。「留在我身邊。」

「有件事情我沒有告訴妳。」他慢慢吞吞的說──聲音沙啞。

「不管你說什麼都改變不了我的……」

「我要出國了。」

恩尚不解的眨了眨眼。

他的嘴角抽搐了起來,眼裡充滿了惡作劇的光芒。

「崔英道!」她打了他的手臂。「你打算要一直這樣子下去嗎?」

「可是真的,我要……」

「呀!」她拿起她的枕頭打他,反反覆覆的打。「你這個嚇死人的傢伙!」

「妳為什麼不相信我?」他聽起來被侮辱了。「妳真的不想知道我要消失多久嗎?呀!妳為什麼要悶住我,妳這隻謀殺犯小羊?」

恩尚跨坐在他身上。他努力要坐起來時,她的手掌壓到他裸露的胸上,把他往下推倒。「我要報復你!」

他抬起眉,露出了邪邪的笑。手指滑過她的鎖骨,聲音猶如催眠。「妳可以在浴室裡處罰我。」

她咬住唇,強忍住不要屈服於他的撫摸。「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他閉起眼睛,嘴裡故意哼起歌來。

「崔英道。」

「妳這樣坐在我身上的時候,我沒有辦法想什麼的。」他張開一隻眼睛。「光溜溜的看起來好好吃喔,妳已經開始妳的處罰了嗎?因為妳正在屠殺這隻大野狼了,小羊。」

「在我真的殺了你之前,給我直接了當的回答。」

咆哮了聲,他把她翻過身來,用他身體的重量把她壓在床上。「我不想再對妳生氣了,恩尚。我沒辦法那樣了,我已經累了,而且我……」

她期待的看著他。

「我依然愛妳。」

恩尚不知道她一直屏息聽著。她等待的某種東西──等著可以填滿她的心的東西,然後他的坦承讓它完整了。她至今人生所有經歷過的,她遇到過的所有人們,還有她看過的許多地方──全部那些片刻都是為了要讓她準備的正好就是這一刻。為了要體認到,從來就沒有任何人可以像他一樣讓她完整。對她而言沒有話語可以比他剛剛說出口的話還要重要了。丟失的那一塊拼圖,放回到原來的位置了。創造出的是她總是想要的那張圖片。

「妳在哭嗎?」他吻了下她的眼睛。「妳的眼淚為什麼要在這種時候出來?」

「因為我一直在等你。」

一直以來。所有這一切的時間。

她的心一直在等著他──總是期待著他。

她抱住他。

「恩尚?」

「是?」

「我聞到了鬆餅的味道嗎?」他將她推開,嗅聞著空氣。「拜託告訴我妳有請幫傭,不是我弟弟試圖要放火燒掉妳的廚房。」

「她直到晚一點才會來……」恩尚猛然大喘了一口氣。「昨晚她一定有過來。她會帶貝瑟芬妮去散步的,我們回到家時她還沒有回來……」

「貝瑟芬妮(冥后)?」

「我的狗。」

他咧嘴笑了。「妳把妳的狗取名叫貝瑟芬妮嗎?」

「你現在是很得意嗎?」

他看上去太開心了,她忍不住跟著他一起笑了。

「我們小羊對這隻大野狼戀戀不忘呀,不是嗎?」

「我想我所有的作品中或多或少都有你的影子存在。」

「妳可以慢慢跟我說所有和我有關的各種化身,等我們……」

「我們的衣服!」她突然叫出來,往他胸口推去把他推開。「我們把它們全部丟在地上了,還有……」

他滾過去,把她拉過來躺到他身上。「妳臉紅了,恩尚。」

「我從來沒有這樣……我從來沒有把衣服到處亂丟,我只是……」

他咬了咬她的下巴。「妳害羞了。」

「如果她聽到我們了,怎麼辦?」

「我非常肯定她自己也有這種活動的……」

「放尊重一點。她是名老婦人。」

「老人難道就沒有性生活嗎?」

「呀……」

「還是,妳是要跟我說我們不可以上床,當我們……」

她突然睜大眼睛。「如果南順昨晚回來了怎麼辦?」

他的手一路摸下她的背。「那就讓我們給他們來場加演吧!」

「我們不能……」

他笑了。「可是我們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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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尚穿了件超大號的舒適襯衫。英道穿著南順有著甜甜圈圖案的睡衣──她從他弟弟的小行李箱裡找到的第一個東西。他們一邊走進廚房,恩尚一邊取笑他。他彎下身吻了她,咬了下她的舌頭報復她取笑他的那些話。他們和南順不敢置信的眼睛遇上了,彼此對視。他手上的叉子掉到了地板上,貝瑟芬妮沒有錯過這個機會,藉此吃到掉到地上的那一小塊鬆餅。越過他的肩,恩尚才看到了朴在京在他後面,穿著她那一件粉紅色的圍裙。他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裡,手裡拿著平底鍋正在翻動鬆餅的中途僵住不能動彈了,同時他的眼睛痛苦的來回看過恩尚和英道。

恩尚忘了他們說好了中午要見面吃個午餐,討論記者會的計劃。這種感覺猶如有人在她臉上點了火似的讓她瞬間臉紅到發燙了起來,擺在這兩個男人面前發生過什麼事已經非常明顯了──那就是英道和她過夜,而且他們才剛剛起床。英道的臉色轉為僵硬,瞇起眼睛看向朴在京。她看的出來朴在京臉上明顯很驚訝,眼裡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痛楚。他快速吞了下口水掩飾情感,露出了硬是黏上去似的無法點亮臉色的微笑。

「好的,那麼,」朴在京清了清嗓子。「崔英道,你喜歡吃什麼樣的蛋?」

他疑惑的挑起眉。「你說什麼?」

「要煎的,還是炒蛋,或是水煮的?」朴在京鏟起煎好的鬆餅。「這裡有藍莓和草莓果醬,因為恩尚喜歡……」

「這樣做,」英道在他們之間做手勢比了一下。「對你有什麼意義嗎?」

朴在京短暫的考慮了一下這個問題。「我不能說有。不過因為我們已經身處尷尬場面,我想只能盡力而為了。」

英道轉向恩尚。「我去打個電話給我的助理,讓他送我的衣服過來。」

「別這樣,」她低聲說。「他來這裡是要討論我們要宣佈分手的記者會細節。」

「這樣我更要離開,你們才能討論……」

「你知道在京哥和我可以聽到你們在說什麼的,對吧?」

在京哥?」英道笑了笑。「呀……你還真是矯情呀,姜南順。才不過幾天之前,你還把他的海報當靶子射飛鏢的。然而現在你卻突然……」

「你是個anti呀,南順。」在京笑。
(這裡的anti是指韓國的Anti-fan,會瘋狂的攻擊、惡搞討厭的明星的人,不只是網路上漫罵散播謠言,更激烈的會對明星做出人身上攻擊的傷害行為。)

英道對這樣突然被打斷不解的眨了下眼睛。

南順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你和姐姐交往,我好嫉妒喔。」

「顯而易見我和她沒有交往了。」朴在京說,用過度嚴厲的口氣。「所以也沒有理由討厭我了,對嗎?」

南順瞪著他哥哥。「差不多就是那樣吧!」

英道往前走,慢步而過他的地盤。「朴在京,你以為我很討厭你嗎?」

「當然你沒有──那樣做很幼稚的,不是嗎?」

英道笑了起來。「你沒有你看起來那麼和藹可親的。」

朴在京笑的尖銳。「而你和我想像的也恰恰好相反。」

英道皺起鼻子。「啊,你那麼認真的考慮過我呀?」

門鈴聲在公寓裡響了起來。南順自願去應門,貝瑟芬妮跟在他後面。

「你們兩個可以停下來嗎?」

朴在京脫下圍裙把它放到一邊去。他心煩意亂。這沒讓恩尚驚訝──讓她猝不及防的是他嚴厲的口氣。她一直知道在京和英道這樣的人是不對盤的。這不是出於嫉妒,而是因為英道和在京的父親有相似的特質。他們父子的關係比起英道和崔東旭還要更緊張。

「我很抱歉。我不該來的。妳沒有接電話,所以我以為妳熬夜整晚沒睡了……」他咬了下牙。「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或許我們可以在寶娜婚禮之後,再來討論細節?」

「我帶咖啡來了,不過也許我應該帶酒來的。」金嘆跨過門檻,他朝英道點了點頭。「睡衣不錯喔!」

英道不敢相信的看向恩尚。「這是什麼?妳辦了一場妳的老情人的重聚聯歡大會嗎?」

南順打了個響指,往金嘆聳了下肩示意道。「所以就是他嗎?」

金嘆得意的笑了,給了貝瑟芬妮她最喜歡的狗零食。她吠叫了下表示她的感激。

英道搖搖頭。「妳需要教妳的狗一些技巧了,恩尚。」

「你是嫉妒她更喜歡我嗎?」金嘆眨了下眼。

英道笑了笑。「這是自我安慰嗎,至少你可以得到狗的愛?」

「我叫他來這裡是要討論安全措施的。」朴在京說。

「這和檢查官有什麼關係?」

「我是負責處理那個跟蹤狂案子的人。」

朴在京走過去拍了拍金嘆的背。「我們重新再安排個時間討論吧,不過咖啡我會喝的。我正好需要。」

「你需要的是一瓶伏特加酒。」金嘆對著他搖了搖手指。「還有,不,我不認為我們需要重新安排時間。既然他已經涉及把恩尚扯進這場混亂裡了,這個甜甜圈男孩應該要加入我們的討論。」

「我看不出來是怎樣有牽連。」英道嘶聲。

「朴在京,我發現了有關你那一個忠實的跟蹤狂粉絲的有趣真相了。這可能會讓你很傷心的,也許她不是出於對你的愛做出那些事的。」

這對恩尚是個新聞了。那個女孩過去常常寄一些充滿愛意的影迷電子郵件給在京的。她一直很擔心,也許她的心理狀態不太對。「你的意思是什麼?」

「她是文俊永的情人。」

英道突然僵住了。恩尚抬起頭看他。

「告訴我,」金嘆問。「最後一次你看到他是什麼時候?」

「在大學時。」

「你打了他嗎?」

英道怒瞪金嘆。「我做了什麼不關你的事……」

「哥是去道歉的,」南順說。「因為我在學校被欺負了,他意識到他那時候有多壞。」

恩尚不明白其中的關聯。「那這跟在京的關聯是什麼?我們假設他不滿的是英道──可是那些記者一直在找我們麻煩,不是英道。」

朴在京搖了搖頭。「在宙斯酒店前有一個記者,妳還記得嗎?他非常堅持一直追問和崔英道有關的問題。」

「哦,對,你回答說我只是遇到了高中的老朋友。」

「這是還可以對此輕視的時候嗎?」金嘆嘲笑。「文俊永一開始是小報的記者──用不同的名字,這不奇怪。他一路從基層做起的。那個緊追不放一直煩在京的記者,我追蹤到就是文俊永。你們還要延遲討論記者會嗎?」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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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後記︰

哈囉,親愛的你們──之前我選擇不上傳的第六章,在這裡了。

文俊永是需要被聯結上的沒有結局的部分。有時候即使是好人,他們經歷過虐待傷害後,已經受到毒害了。這很悲哀,可是就是現實中常常會發生的。
此外──我仍然不知道這季還有多少章節,不過考慮到現在他們要開始重建他們有過的,我非常想要圓滿的結局,這樣我才能心情平靜的去寫我那些很灰暗的小說──我們不會拖延超過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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