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llen Crown [SEASON ONE]
墮落之冠[第一季]
Fandom﹕상속자들/The Heirs/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繼承者們(韓劇)
作者﹕EVE / Sunken Ship Sails
配對﹕崔英道/車恩尚
分級﹕青少年/成人
狀態﹕完結
警告﹕涉及性暗示的題材
內容簡介﹕
結束和帝國集團的二兒子金嘆的戀情之後,車恩尚以為她可以在帝國高中過上祥和又平靜的生活了。然而學校的壞男孩,崔英道,打算將她拖進他麻煩重重的人生糾纏在一起,就如同恩尚所料想的,這可一點都不迷人也不完美。當她發現越來越多和英道的過去有關的事,她陷入了會將她的世界顛覆的更黑暗的陰謀之中。
Disclaimer(免責聲明)﹕不是我的。
翻譯﹕Duan
授權﹕已得到作者許可,就不公開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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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季﹕ 第四章
更深的含義
寶娜把恩尚拉進廣播室。孝信尖銳的看向她們。寶娜小聲地跟他道了歉,在姜藝率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一如往常的,姜藝率又嚴厲地瞪了恩尚一眼。她想知道為什麼這個女孩要顯得如此敵意,一副又刻薄又不肯合群的的模樣。恩尚從來也沒有對她做過什麼事呀。恩尚正在孝信旁邊坐下,把她的背包掛在椅背上。廣播室是恩尚在帝國高中為數不多喜愛的地方之一。
「妳們倆個甚至都不用跟我解釋一下,為什麼我們得要等妳們等得都超過十五分鐘了嗎?」孝信從來沒有用這樣聽起來很不滿的語氣──即使在他說著責備的話的時候。「做人甚至都不能尊重他們的長輩的話,這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呀?」
「對不起!」寶娜皺著眉。「我們被嚇過頭了才會到現在還沒有辦法恢復過來呀!」
姜藝率轉過去看她的朋友。「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寶娜仍然明顯的很不高興。「是崔英道啦,那個死小孩,他竟然考了第一名!」
孝信一臉的好奇,而不是看起來很驚訝。他看起來面對所有事情總是可以處之泰然,平靜到幾乎會讓人覺得不安了起來。
「為什麼妳要那麼驚訝?」姜藝率得意洋洋地笑。「他一直都很聰明。」
寶娜歪著頭,好似姜藝率陳述出來的事實還是無法完全的說服她。「不管是不是真的聰明──他從來都不在乎要表現出來的。」
寶娜看了下恩尚。
她想了起來,英道是怎麼看她的,他是如何的問她是不是給她留下印象了。她已經被留下印象了。恩尚沒料到的是他知道正確的答案時,他是故意在考不及格的。她只以為他在造反故意不想要讀書,一個沒有責任感的笨蛋會做的。
她們的學長清了清嗓子,瞪了眼寶娜,還有恩尚。「對著崔英道驚人的豐功偉業驚奇不已,不是我們聚集在這裡的原因。我有些不太好的消息要宣布。」
姜藝率嘆了口氣。「他們想要關閉廣播社。」
「什麼?」寶娜氣得大喘了一口氣。「妳說要關閉我們社團是什麼意思?」
「實際上是要合併我們」孝信說。「和電影社。」
寶娜放下心的呼了口氣。
「那對我們更好。我們會有更多機會創作出讓學校又激動又滿意的節目的。學長,你能想像我們可以做的所有事情嗎?特別是對於你來說。你那麼熱愛電影呀!」
姜藝率意見一致的點頭同意。
孝信笑了下,可是他的煩惱讓他的嘴唇都為之皺了起來。這是第一次,恩尚看到他被一些事情給影響了。
「這說得就像是Mega娛樂的女繼承人該說的話,李寶娜。」他嘆了口氣。「我擔心的問題是,他們來接洽。他們已經假定了我們是浪費錢的社團。我認為我們來這裡不是只是來玩的。我們做了些很重要的節目了,不是嗎?」
「可是如果已經決定好了……」
「我就是問題了。這是一次。如果我們通過了測試,我們只會被合併。如果不,我們就要被關閉社團了。」孝信掃了眼所有人。「他們想要我們做出一些可以證明我們社團有存在價值,沒有浪費他們花的錢的東西。他們會拿它來給我們打分數。而且意外的是會影響到我們百分之二十五的學業成績。」
「什麼?」寶娜喘氣。「百分之二十五嗎?」
孝信看了下恩尚,好像他知道多於他說出口的某些事情。她看著他,試圖要解讀出他想要說什麼。為什麼她覺得像是他在跟她說,要堅強的去面對。接著她看出來了。她看過他那樣子的眼神,在他從金嘆那裡得知了,她是什麼樣的處境的時候,相同的眼神。
是會長做的。
「他們試圖想要教會我們某些事情。」孝信接著說。「在現實世界中,沒有利益的節目就會被停播,或是找些什麼節目合併,來搶救他們的投資。」
恩尚環顧了廣播室。這些設備,運作的成本──全部一定都很昂貴。會長想要那那些他們不能失去的東西來報復。他想要他們感受到,如同他的錢包失去了金錢一樣的失落感。
不是這樣的!他想要的是要妳感受到失敗的滋味。妳才是需要更好的學業成績的那一個人。
「我們有一個月的時間可以提出個節目向董事會做簡報。提出企劃。做出節目。到時候就要上台表演了。」
強者擁有權力,弱者不管做什麼都阻止不了強者的。
「學校的董事會不會給我們評分也不是那些老師。他們只負責批准我們的企劃。」
恩尚看向孝信。「那麼是誰來給我們評分?」
「觀眾。」
「什麼?」寶娜生氣了。「我不敢相信。」
「所以必須要做出一些不只是要讓學校董事會同意的東西,」姜藝率說。「還必須是會吸引帝國高中所有人的東西。那可以做什麼?盡管我們社團過去有做過一些得過獎的節目──那些還是學校董事會頒的獎呀。要讓那些大人看到我們節目的價值。為了要提高我們的水准,去採訪一些有名的商人,慈善活動。我們都知道任何孩子對那種東西都不會有興趣的。」
「那確實就是我們必須要想出對策的。要吸引人,又可以讓人很激動的東西。如果我們都要被踢出去了,我們最好要轟轟烈烈的給它大幹一場。」
姜藝率雙手抱胸。「我們只能束手就擒,然後去求……」
「如果妳認為我們那麼無能為力。」孝信甜甜的笑著說。「也許妳應該要考慮去投奔別的社團了。」
寶娜指向姜藝率。「這種時候,不容許說未戰就先認輸的話。」
「現在沒有消極的時間了。」孝信說。「妳不清楚這件事有比成績更重要的意義存在。每一個參加過的社團,選修的科目,或是我們上過的課程,都會影響我們的成績。這就是帝國高中──我們的成績就像我們的履歷。一次失敗就像是留下了一個污點。這是我在這學校的最後一個學年,我拒絕帶著這樣丟臉的記錄畢業。 」
姜藝率扭開臉。
「我們的成績要倚賴一群孩子來評,這好像很不公平。」恩尚有些不滿的說。「他們又不懂……」
「我們是一個廣播社團呀,恩尚。」孝信解釋,「廣播電台要怎麼維持生計呢?基本就是要有忠實,又滿意的聽眾。妳難道還不明白他們試圖要教我們什麼了嗎?」
「在商言商,」寶娜說。「我們可能可以做出很棒的節目,可是如果沒有人要聽的話,那麼就是沒有用的,而沒有用的就是要被丟掉的。」
孝信點頭。「無論多麼棒的節目──如果收視率不好──就沒有播下去的必要了。會被認定失敗。他們要我們證明我們沒有在浪費錢。他們要我們證明我們有和別的社團合併的價值,一個沒有我們做的好的社團。」
除去沒有用的雜草。那正是會長在做的。
「綜合以上所述。」孝信看著他們。「有人還可以提出些什麼意見嗎?」
恩尚總是活在邊緣。她從來沒有主動要扛下什麼責任,只是默默承受著命運強加於她的那些重擔。這件事意義上沒有什麼不同。她沒有要找上這種挑戰的……它就是往她丟過來了。她的一生之中從來都不敢去奢想什麼,對於她想要做的,也只是敢去做夢般的想一下而已。她從來沒有說出過她想要的,因為這只是徒然的欲望。
他們想要踐踏(羞辱)她,讓她看一看在那些遠遠高於她的人們所給的壓力之下,她有多麼的微不足道。會長想要給她看個實際例子。這就是她被糾纏住的世界。
讓我們來冒險一場吧……
「我們來做廣播劇,怎麼樣?」恩尚建議。「如果我們可以做得很好,他們不就是想要把我們跟電影社合併嗎,對吧?如果我們能做出一個很有娛樂性的節目,我想我們就能證明我們是值得社團合併的。」
孝信對她笑了下。
「廣播劇嗎?」姜藝率翻了個白眼。「妳沒有看到我們這裡才多少人嗎,我們怎麼可能完成得了那種東西?」
「我們需要寫出一個故事,」孝信說。「有人可以寫嗎?」
「即使有人可以寫,」姜藝率插嘴。「要誰來演,有這種我們四個人就可以接手的故事嗎?」
「我可以寫。」恩尚主動自薦。
除了在學校的必修課業以外,她一生中從未真的寫過任何其他東西。雖然如此,恩尚一直有著想要這樣做的念頭。每次她看電影時,她會想像如果由她來編寫的話,故事會有多麼不同──結局可能會有多麼不同。她有自信她可以湊出說服得了人的故事,那些一直在她的腦海裡漂浮的隨機的片段。或許她不能做一個好作家,也或許故事的結果會是場災難,可是她不會讓絕望擊敗她的。
如果會長想要玩,她會盡力去玩的。在國際跳棋裡,每一個棋子都有成王的可能。會長不能理解的是,她一無所有,也沒有意圖要贏得什麼。
「妳是聽不懂嗎,車恩尚?」姜藝率斥笑。「我們沒有足夠的人手。」
寶娜突然有了想法。「我們可以找自願參加的人。」
孝信點頭同意。「唯一的問題是,不管是誰加入我們,都要和我們一樣算進成績評分裡了。」
「沒有人會想要冒這種風險的!」姜藝率主張。「我們做不到的。」
「呀!姜藝率。妳要繼續這樣下去嗎?」寶娜斥道。「難道妳不知道我是誰嗎?我會負責辦試聽,為我們找到所有角色需要的人的!我保證。」
孝信看起來很高興。「如果妳同意要做廣播劇,就舉手同意?」
寶娜舉起她的手,隨後是孝信。恩尚舉起她的手,覺得既緊張又興奮。
「多數贊成通過。」孝信說。
姜藝率嘆氣。
「我想要在星期日晚上之前看到故事簡介。」
寶娜打顫。「她有非常驚人的想像力。你應該要聽聽看她來我家過夜時,跟我說的那些故事的!」
「所以不管她寫出什麼東西我們都要接受嗎?」姜藝率憤憤然地說。
「怎麼了,妳也想要寫篇故事簡介嗎?」孝信挑釁她。
姜藝率瞪了恩尚。「我也會寫一個出來的。」
「好極了!請在星期日前用電子郵件寄給我。」
姜藝率站起來,氣沖沖的走出廣播室。寶娜看了下恩尚。她們已經約好了放學後要慶祝一下她們考試成績進步了,燦榮也會來的。
「我想和學長說一下話。」恩尚說。
寶娜看了下他們倆人。「我們會在校門口等妳。不要擔擱太久,要不然我們就要丟下妳走人了。」
恩尚笑了。「妳想都别想。」
寶娜回笑,走了出去。
「他們是因為我才這樣做的。」
孝信收拾起他自己的東西。「如果妳知道妳在問什麼的話?」
「我很抱歉。」她低聲說。
「為什麼?」
「因為我不會放棄的。」恩尚說。「因為我不想要向他們下跪(認輸)。」
孝信笑了。「恩尚,如果妳放棄的話,我會很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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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窖裡,恩尚猛烈地輕敲她的筆記型電腦的鍵盤,讓她的想法具體化。她集中於她內心深處裡的她的繆思(靈感),由於來自那麼多年以來的,所以要將他們寫出來就會變得很鬆散沒有條理。她刪除了很多去字句,換上新的。她寫出的所有東西都很壓抑──甚至悲傷。她看過太多悲劇結局的電影了,很難讓人想要樂觀。她想要寫出讓其他人看到這世界有多麼模糊難解,可能會是怎樣的一個故事。讓她可以釋放出她在帝國高中所感覺到的絕望,每一天。然而,恩尚還是想要展現出希望。儘管鋪天蓋地而來的絕望折磨著她她虛構出來的角色,恩尚還是想要展現出希望。她想要展現出勇氣。想要展現出力量。
恩尚需要一個強大的,令人顫慄的反派;所有悲劇的化身。
他是個黑暗的謎,危險,致命。他美得如同一隻豹,一雙可以顯示出他的意圖的眼睛……
恩尚盯著螢幕。她很快的刪除掉那些話。深吸了口氣,她閉上眼睛試圖抹去那些開始成形的。
可是他已經在那裡了。
生動的如同他正站在她的面前,恩尚甚至可以聞到他醉人的香水味。他如此高大,他有著傲慢的姿態。他不是個花美男那一類的男孩,不像是燦榮或者甚至是金嘆,然而他有種與生俱來的,危險的美麗,那毫不遜色的迷人。那雙淘氣的眼睛比起他的話更有表現力,他們是如何撕破她的,用她無法擺脫他們磁鐵般的吸引力……
恩尚嘆了口氣,張開眼睛。
他是個幽靈。陰魂不散,令人恐懼。他無處不在。有多少次她希望他已經走開了。然而就像被詛咒了一樣,他依然存在。無論她走到哪裡,他都會緊緊跟隨。在她清醒的時候,在她的夢裡,在她閉上眼睛時,在她內心深處的想法。就像惡意所為一樣。甚至當他不在那裡的時候,他還是縈繞著她。總是如此。
恩尚咬著唇。她試著用別的想法去想想看。
兇手就在這個房間裡,她無處可逃了。他也很清楚,而且笑了。他品嚐著她的恐懼,他的目光落到她身上。燒穿過她似的灼熱。她撞到牆上,他衝向她,刀光在她的喉嚨邊閃現,她嚇壞了,她想要尖聲大叫,可是在他眼裡有某種東西讓她不能叫……
她砰的一聲用力蓋上了她的筆電蓋。她到底在想什麼呀,他在她的潛意識裡怎麼會已經扎根到那麼深了,甚至獨佔了她的想像?
恩尚考慮要打電話給寶娜問一下號碼。可是這樣的話她要怎麼跟她的朋友解釋發生什麼事了,就在連恩尚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的時候?她要怎麼向另一個人坦承因為她想要跟他說話,她自己都覺得這聽起來也太荒謬了?
呼了口氣,她沮喪地踢了踢她的腿。她沒有注意到apps(手機程式)是開著還是關了。她查看了她的SNS(韓國社群網站),她看過她的音樂清單。對於他的電話號碼她的腦海裡還是一片空白。他為什麼要刪掉?這又不是說他們真的要再也不理會彼此了。英道和她疏遠難道是為了要讓她自己想要去找他嗎,是那樣嗎?
他以為妳討厭他……
她才沒有在想他,她不可能會想他的。過去幾個星期以來過得不是非常的平靜嘛。知道他不會利用他知道的東西來打擊她,從他一直保持沉默來確認了這是又一天的停戰日──這就是她想要的,她曾經試著要他幫忙做到的。她應該要很滿意又愉快到快要瘋了。她應該要高興她的生活總算恢復正常了。
這裡有我想要讓她印象深刻的人……
恩尚看過她的照片。寶娜敷著綠色泥狀面膜睡著時,她拍下的一些照片讓她笑了。有幾張是燦榮的,還有他們一起讀書時她扮了鬼臉的照譬。有幾張是她拍了孝信的筆記,甚至是有一張是她湊巧撞見了孝信一個人在廣播室裡唱著歌拍下的。
然後她看到了它。
恩尚輕輕點了下那張照片,讓它跳到了螢幕上。這是行地址。英道親手寫出來的,錯不了就是他的。從他在上課時丟給她的許多紙條,她認得出他的筆跡。她將它放大,盯著它看,記住了它。
她感到她的心跳加快了起來。她為什麼要如此激動,她為什麼同時也害怕了起來?她的心裡一陣緊張。這是他留給她的。他想要她看到它。最後,為了什麼呢?當他其實沒有離開時,他為什麼要假裝離開?
這是個誘餌。
他在引誘她過來。也許甚至是挑戰她敢不敢。他閃爍著迷人的光亮,引誘她像是飛蛾一樣做出飛蛾撲火的舉動。
妳覺得這樣做有用嗎?
她是充滿鯊魚的水池裡的一條非常小的魚,可是在這裡她發現她和一隻鯊魚一起游著。游在他那讓人令人印象深刻的陰影底下她可能是安全的,不只是從他那裡,還有其他人。
「妳這個瘋女人,妳到底在想什麼呀?」
即使她理性的那一面正大叫著反對要這樣做,恩尚卻沒有理會。她收好她自己的東西,跑出了酒窖。穿過院子,她抬起頭立即就發現了金嘆。他站在他臥室的窗子邊,一如往常的他,她送的捕夢網仍然懸掛在那裡。她希望它真的對他有用──那會抓住全部可怕的惡夢,讓他能帶著美夢入睡。自從他們分手以後,恩尚第一次沒有在他的窗子比下再逗留了。
她打開後門跑進廚房。
她的母親正忙於在平板電腦上寫下東西──來自會長給她原本使用的手寫筆記本的升級版──寫給為了幫夫人的家務雜事而新僱用的女傭。會長承諾過會減少她媽媽的工作量。不管這樣是更好或是更壞,看來會長是一個會遵守承諾的人。
「媽媽!」
她的母親看向她,臉色轉換成擔心。恩尚花了一會平復喘息。她的母親放下她的平板電腦,開始打出手語表示出她的擔心。
怎麼了?妳怎麼看起來臉色那麼不好,是不是妳又遇到少爺了,他又打擾妳了嗎?
恩尚搖了搖頭。再不久她們就不用再擔心那些事了;她們會在月底搬到一間公寓去,遠離那個又陰暗,又窄小的傭人房。她的母親不用再為她擔心,而她再不久也不用再感受到被金嘆弄碎的心了。
「媽媽,我需要妳幫忙。」
她的母親看起來很困惑。
「幫我做些炸醬麵。」恩尚搖了搖頭,改變了說法。「不,只要教我怎麼做就好了,其它我都會自己來的。妳想我可以在這裡煮東西嗎?」
爐子沒有被佔用,可是她知道她母親不久就要開始準備夫人的午餐了。
要做什麼?
它是一個十分平常的問題,問題是她幾乎找不出合理的回答。
「我想要做一點帶給我的……朋友。」
那麼就讓我來做吧,妳想要讓他們消化不良嗎?
「媽!」恩尚叫道。「我沒有那麼糟好嘛,我真的想要自己做,妳可以教我怎麼做嗎?」
妳確定是做給朋友,而不是妳的敵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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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換了好幾路的公車,才到達可能是離英道家附近最近的站。到了最後可以坐到的公車站,恩尚才叫了輛計程車。她知道之後她會後悔花了這些車錢的,可是她不想要走上很長的一段路去他家。她回家的時候可以再用走的,順便讓她有時間可以好好的想一想她為什麼要做出這種蠢事。她要司機讓她在實際目的地的兩條街區外的地方下車。恩尚不能確定她可以面對直接停在他家門前,好像這是世界上最普通又偶然的事一樣。
恩尚抬起臉看著有點彎曲的路,緊張了起來。不是這附近住戶的高檔威嚇到她了。住在金嘆家以後,奢侈豪華幾乎很難再嚇到她了。甚至她怕的也不是會不會碰到他的父親,或是學校裡的任何人。
她只是害怕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
她是心甘情願來他家的。
她心甘情願為他煮吃的。
她大老遠的來到這裡,正是為了要來送吃的。
她甚至沒有停下來想一下他是不是會討厭她這樣做,他可能會將這些吃的都丟到她頭上來的,嘲笑她愚蠢到會以為他會吃她煮的東西。
恩尚緊緊的抓住她手裡拿著的袋子,強迫自己往前走。
之後妳隨時都可以殺了他的。
恩尚最先看到的,是讓人心生敬畏的黑色大門。
就像地獄的入口一樣……
她緊緊的抓住她的外套。這個通話器,雖然就外表而論看上去很普通,可是給她的感覺卻好像她一碰到它,就會咬她了。她試著伸出手,在紅色按鈕距她幾英寸遠時暫停住,讓她想起猶如一滴血的按鈕。恩尚閉上眼睛,堅決地按壓了下去。她在心裡很快速的彩排過要跟接了線的女士要怎麼說。或者也有可能是男士。
她是個朋友。
學校的朋友。
她的名字是……
「哪一位?」
是他的聲音。
怎麼會是他來應門?
恐慌淹沒了她的心。她沒有預料到會直接跟他面對面。恩尚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車恩尚,是妳嗎?」
她緊張的查看,看到了監視器。他或許正在看著她。她可以從他的聲音裡聽出他被逗樂了,帶著一點點他獨有的嘲弄。恩尚轉過身背對監視器。她是個傻瓜,他還是在耍她,對他這隻貓的本能而言,她仍然是隻老鼠。
恩尚恢復鎮定,開始走開。她聽到拉開大門的響亮聲響。她在路中間僵住原地不動了。她的心跳飛速加快。
妳是個過來這裡的白癡,車恩尚。完全是個白痴!
她的手機在她的口袋裡振動了起來。恩尚掏出它。螢幕出現了不明的號碼。她知道是他。而嚇到她的是,她發現自己低聲的反覆唸著他的電話號碼。好幾次。
「車恩尚,妳大老遠跑來這裡就是為了要像是惡作劇來鬧我嗎?」
他的聲音比它應該要聽起來的還要近得多。恩尚慢慢地轉過身發現他站的只有幾英尺遠。一如往常的穿著時髦,她想知道他甚至有看起來沒有那麼危險的時候嗎?他的嘴角彎起毫無歉意的得意笑容。將他的手機放回他的口袋裡。
「我很後悔來了。」她立即說。
「如果妳真的後悔過來,就會理都不理我的走開了。」他歪著頭。「妳以前離開我做的那麼輕鬆的,車恩尚。還是要離開我越來越難了嗎?」
「我只是好奇,」她說。「想看看是誰住在這裡。」
他咯咯笑了起來。「妳知道我住在這裡的。」
「我不知道。」
英道縮短他們之間的距離,從她的手裡搶走了袋子。她爭著要把它拿回來,可是他已經打開往裡面看了。他聞了聞。
「如果妳要說謊,妳應該要做的更有說服力一點。而且不能留下證據。」他對她挑起眉。「還會有誰,可以這樣難以察覺的把他們的地址留在妳的手機裡呢?」
「你說得對,我知道只有一個殺人魔會做這種事。」
他咬著唇,笑了起來。「妳帶了炸醬麵來給我。我好感動妳會記得這件事,我要哭了。」
英道拿出其中一個容器,他的笑從未有任何猶豫。他看來就像孩子一樣的滿足。
「妳做的嗎,妳沒有下毒吧?」他揮了揮他的手。「不要回答。因為聽到了我就不敢吃了。」
「是我做的。所以我可以確定有下毒。」
他笑的異常耀眼。「真的嗎,妳親手做的,為了我嗎?」
「你又再取笑我了。」
英道把容器放回袋子裡,笑意稍微的有點收回。「我對妳真的很失望,車恩尚。妳甚至分不出來是在開玩笑還是真的在諷刺嗎?」
恩尚輕哼。「你現在不就是在諷刺嗎?」
「那就是我要說的!」他皺眉的樣子讓她想起一個五歲大的孩子在鬧脾氣。「妳用妳的尖酸刻薄毀了我的愉快了。」
恩尚語氣放軟。「你真的那麼高興我做吃的給你嗎?」
「是。我很高興。為什麼,我不能高興嗎?」他投給了她責備的眼神。「我高興妳知道那是我的地址後,妳來找我。我很高興妳記得我喜歡炸醬麵。」
恩尚咬著臉頰內側。
他更靠近一步。「即使我很高興妳來了,但是我還是想不出來為什麼妳會來這裡。」
「這不就你在等的嗎?」
英道笑了下。「我在妳眼裡看起來有那麼自信嗎?」
「我真的不懂你。」她承認道。
「妳有試過嗎?」
「你沒有讓這件事做起來很容易。」
「妳是這世界上唯一可以讓我變成傻瓜的人,車恩尚。」他的嚴肅有點令人擔心,聽起來幾乎是在生氣。「現在我愚蠢地想要相信妳帶這個來給我,是因為這是我們第一次要一起吃的第一餐,是因為妳想要製造新的回憶。」
恩尚討厭他怎麼可以如此輕鬆就說出那樣的話。
「我們是在重新開始嗎?」
「我帶這過來,是因為你看起來一直沒有好好吃飯的樣子。」她針對他說著,拼命的要讓她的心平靜下來。「你是不是回家時去便利商店吃了泡麵就算解決一頓了?你瘦了。」
他眯起眼睛看她。「妳真的在擔心,還是只是想要轉移話題?因為這兩者都發生效果了。」
「我只是想帶吃的給你。」她承認。「一定要有更深的含義嗎?」
「可是我們可以做什麼呢?」他彎下身和她平視。「小羊帶著食物到大野狼的巢穴來……」他的目光落到她的嘴唇上。「……可是他只對把小羊吃下肚感興趣。」
恩尚驚訝她自己往前了一步,危險的更靠近這個自我描述是掠食者的人。「小羊知道她要去的地方是哪裡還是來了,她還是想要和大野狼共享一餐,她拒絕是他的菜單上的選項之一。」
英道用如此不受約束的思慕看著她,讓她喘不過氣來。他舉起他的手,他的拇指撫摸過她的下巴。恩尚聚集她所有的勇氣來維持自己不要動。
「妳甚至知道,」他喃喃低語。「小羊有可以控制大野狼的力量嗎?」
他的氣場絕對有帶電。英道十指緊扣住她的手,僅僅只是這樣的接觸就讓手臂像是觸電一樣竄過一陣冷顫。他把她拉向門口。
「等一下!」她小聲說。
他回過頭看她。
「走過那個大門的話,代表什麼意思?」
「大野狼只是想要和小羊一起吃飯。」他的笑充滿了期待。「必須要有更深的含義嗎?」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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